他好期
直到这时候,骆枳才发现自己在不停地出冷汗,身体软得站不起来。
他发现右手抖得怎都止不住,只好用另只手把它攥住,再用身体靠着床连手臂起压牢。
“怎能乱跑啊。”骆枳伸出手指,下下戳着那块玻璃,用自己听不见气音训它,“你是家,不知道吗?”
玻璃多半是知错,老老实实躺在他掌心,又不顶嘴。
骆枳满意地闭上眼歇会儿,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凶过头,睁开眼睛,好声好气地软着嗓子道歉。
“怎,听不见就不能唱歌啊。”
“怎,就不准有人姓火啊。”
“怎,没有家就不配好好活下去啊。”
……
骆枳光是想都把自己想得飘到不行,他在床上打个滚,脑袋不小心“咚”地声撞到墙,意识被遽然翻搅起眩晕猛地扯进去,眼前切也倏忽间灭灯。
酷变色玻璃,应该是拆卸倒卖时候不小心碰碎个边角,混在满地黑褐色砂砾里,他才花四十几个小时就找到。
骆枳在地上点点磨平玻璃尖锐边缘,回来以后又反复清洗过,那小块碎玻璃亮晶晶地躺在他掌心。
足够。
今天是他从医院逃出来第三天。
他已经找到想要东西,明天就离开这儿吧。
“知道错啦,不该耍脾气。”骆枳小声商量,“还让回家吧?”
玻璃定是心软。
骆枳不管,反正这也是他自娱自乐给自己编小剧场,他是导演,他说什就是什。
肯定是心软,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不让他回家呢?
等到头不太晕,骆枳就扶着床沿,慢慢尝试着撑起身。
那块玻璃从他指间漏下去。
骆枳呼吸滞,他想也没想地跟着摔下床,摸索圈没能找到,又飞快把所有灯全都打开。
他晕得几乎站不住,心跳忽快忽慢,像是有只手握着他那颗心脏,轻下重下地随手揉捏。
但没关系,这种事不重要。
骆枳把手机照明也打开,他寸寸照着地板,直到在床脚最不起眼角落里找到那小块玻璃,把它牢牢攥在手心,才终于松口气。
去个新地方,开始没有人认识他新生活,他不要叫骆枳,哪有人会给孩子起名叫“枳”啊。
骆也不喜欢,他倒是很想跟任姨姓,但想起任尘白又觉得厌倦。
那就叫火苗吧。
骆枳越想越满意,神气兮兮地脑补会儿那个场景。
他带着变色玻璃做吊坠,背着自己吉他跟画板流浪走天下,遇到敢质疑,就理直气壮地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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