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视线模糊,骆枳眼里蒙着层淡淡雾气。他瞳孔有点散,反而显得眼睛更纯黑明净,翦密长睫投落下来小片阴影。
骆橙被那双眼睛看着,即使骆枳目光并没有明确焦点,她依然像是被根极细针蓦地扎下。
骆橙不明就里,却下意识仓促挪开视线:“你不会……你不会不记得,妈妈是被你逼疯吧?”
骆枳想想。
他记得自己好像有这样道罪名。
骆枳看到出现在眼前人影,他慢慢分辨那影子轮廓,抬起头。
骆橙站在他面前。
被他护在身后那个柔嫩稚气小姑娘影子已经很淡,女孩子出落得娉婷,神色也已经重新镇定下来。
只是脸色还有点发白,眼眶也还泛着红。
“原谅你。”骆橙看着他,“骆枳。”
,看来任尘白拦阻很及时。
没什人顾得上来管他,他自己也没有力气挪动身体。
大概是血糖仍然没有补到安全线,连动动指尖都会反馈回剧烈心慌和麻木,不停冒着冷汗。
骆枳垂着眼。
这刻,他意识像是忽然从这具越来越虚弱破败身体脱出来,静浮在某处。
那应该是他十二岁那年出事,骆枳还有些印象,那天他被带去和骆夫人说几句话,后来他们发生些争执。
再后来,他被骆夫人从二楼窗户推下去。
……
在那之后,骆夫人精神状况就明显越来越不好。
骆橙指尖用力拧着衣角,她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只是低头说下去:“你改改
骆枳看她几秒钟,轻轻弯下嘴角。
骆橙把这个笑当成是他在掩饰自身那些小算盘,没有多管,继续说下去:“已经懂,你故意那说,是为让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恶心坏人。”
“你觉得和二哥联手抢走你公司,所以你要设这样个局。”
骆橙停会儿才又轻声说下去:“你要想方设法让自责,让觉得对不起你,然后让被折磨疯掉……就像妈妈那样。”
骆枳自己都讶异于自己在这些人眼里心机深沉,他抬抬眉,尝试打量眼前长大妹妹。
很轻松,什也不做,就只是看。
看着藏在病号服里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似瘫软下去,歪歪扭扭狼狈叠着,像是路旁被扫成摊肮脏破败落叶。
骆枳想起梦里自己变成那身玩偶服。
这会儿要是梦该多好啊。
是五六岁他看多乱七八糟电视剧,看得太投入,抹着眼泪把自己脑补成什可怜兮兮角色,做场漫长混乱到极点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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