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得严严实实被子解开来,还是热。
脱掉外套毛衣,还是热。
最后身上只余下片布料,也还是烫。
他急需汪甘泉。而他甘泉近在半臂之间,只要他将胳膊伸出去点、再点,就能轻易触摸到。
酒壮人胆。美瑟在前。
“能先不关灯?”
顾砚始终言不发,卷在被子里沈栖闭闭眼睛,努力扯下嘴角:“算——”
吧嗒。屋里重新亮起来。
沈栖抬眼盯着那团不算明亮光源,就见只飞蛾正绕着它飞来转去,最后头砸在灯壁上,紧接着坠落下去,掉在砖地上。
不动。
这场并不热闹篝火晚会直持续到后半夜才结束,然后各自回房间、简单洗漱、睡觉。
村民们酿米酒是甜口,喝时候没多少酒味,碗又碗,不自觉就喝多。
但这酒其实后劲很足,回到房间时沈栖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看屋里灯啊椅子啊,都摇摇晃晃有重影。
最离奇是连顾砚都变成两个、三个……
但不管有几个顾砚,只要那人是顾砚,就都不愿意搭理他。
沈栖最终还是遵从本能,伸长胳膊从后面紧紧搂抱住顾砚,像那只撞死在灯壁上飞蛾样,不管不顾将自己身体贴上去。
死。
身旁凹下去块,是顾砚躺下来。沈栖翻个身,将注意力从落在地上那只飞蛾死尸上移开,转而盯着顾砚后脑勺。
后者侧着身,将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身体挺得笔直,两人之间距离被拉得很开,好似隔着楚河汉界银河天堑。
沈栖伸出胳膊,想碰碰顾砚后背,却不敢,手指抠着中间那块空出来床单,内心烦乱芜杂,纠结成条麻花。
醉意迟迟而至,他嗓子开始有些干、有些涩,身上每寸肌肤逐渐变得滚烫,有如火烧。
沈栖头倒在土炕上,卷吧卷吧被子,把自己裹成个厚重茧子,然后就丝毫也不愿再动弹,眨巴着眼睛死盯着顾砚举动。
看他蹲在门口刷牙洗脸,看他仰着脖子灌下杯温水,又看他脱下冲锋衣毛衣最后只剩下件单薄内衫,然后拉灭那盏瓦数很低老式电灯,摸黑朝土炕这边走来。
黑暗中,沈栖用力咽下喉咙,下意识开口说:“等下。”声音荡着酒意,轻而含糊。
但顾砚还是听清楚,他脚步顿,循着声音方向望过去。
房间里漆黑片,其实是什都看不清,但沈栖觉得顾砚那双浸着寒意眼睛就那定在他身上,无端叫他心头凛,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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