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父亲走进来,把费左华拎起来,蹲下来,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为什要欺负同学?”
费左华望向妈妈,妈妈也样愤怒。
爸爸盯着他:“你有没有让其他叔叔去学校里帮你向同学们抢东西?”
费左华瑟缩着,又望向妈妈,但妈妈只是严肃地看着他。
费左华小心地点点头。
要是诚实地说起来,费左华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想和裴苍玉成为朋友。
他很小时候就认识裴苍玉,他们在同所小学,彼时费左华不仅父亲在身边,还有几个“好叔叔”。“好叔叔”们总是大嗓门说话,当着他面抽烟喝酒,为首叔叔穿着花衬衫,翘着腿晃拖鞋,喝口白酒,看见费左华就招招手:“要喝吗,小子?”
费左华愣愣地点下头,叔叔就用筷子沾酒,喂给他,把他辣哭,桌上男人们哄笑起来,叔叔把他抱起来:“怎样?给你说门亲事吧,有个女儿,虽然比你大几岁,但是……”
这时候费左华母亲就会插进手,挂着礼貌疏远笑把费左华从叔叔怀抱里接出来,仿佛不太愿意叔叔碰他。
叔叔们对他很好,费左华下课时总会有高大穿西装男人在门口等,看起来凶神恶煞,但费左华说要骑大马,男人就蹲下来把他放到自己脖子上,见费左华父亲就恭敬地问声好。某次费左华在学校里跟人抢铅笔,高年级人不仅抢过费左华铅笔,还扇他巴掌,费左华哭哭啼啼地往家走。家里男人们看见他哭,问两句,句是“谁”?另句是“在哪儿”?
爸爸沉默地长久地盯着他,缓慢地站起来:“明天去跟同学们道歉,跟你起去。”
妈妈叹口气:“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
可费左华没有等她说
当晚救护车在这条街道上响三个多小时,费左华再也没有见过高年级同学,第二天老师还亲自道歉,说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不好意思。
费左华很高兴,他想再也没有人敢在学校里欺负他啦。他和叔叔们关系也更加地好,他什都告诉他们。
那时候裴苍玉只是个年级有名“没有父母小孩儿”,费左华自然没有跟他说过话,也记不清有没有和别人起骂过裴苍玉“没有父母”——毕竟在幼时,这些事都过于普遍,以至于大家都记不清、分不出善恶,藏在天真下。
但叔叔们为费左华出头事却让父母大为光火。
父亲出趟远差回来,听说这件事,母亲和父亲大吵架,费左华躲在房间里,听他们在争辩,说些“谁又毁谁”这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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