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销售们顿作鸟兽散,剩下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眼睛圆溜溜小姑娘。
小姑娘很详细地为他们讲解捷达这款车,末,在许尧臣打算拍板时候,厉扬道,有点小,坐着憋腿,看看途锐吧。
他经年累月在上位攒副老板气度,说话间就非常像付钱人——谁出钱谁就是尊贵上帝,所以转身,他们又去看途锐。
车和车差距是真实存在。
许尧臣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摇。
半个月时间,他掰开揉碎地琢磨。正常情况下,人是不会因为个名字或者副五官而对谁产生情感,即便有,那也是虚假并短暂。厉扬是个务实人,不大可能直在虚妄里徘徊,既然他把话挑明,那就是他想通——
许尧臣是个活生生人,与他从前和往后会变成谁都没有关系,他就是他。
可自己为什不能坦荡地接受呢?
许尧臣说不清,大概是哪里总有些小别扭,像手指尖里扎进去小刺,微不足道,碰下却又有些疼。
车开到4S店,厉扬醒。
厉扬。狗皇帝也不要脸得很,他在衣帽间里像根定海神针,不但干涉许尧臣选款,而且在人换衣服裤子时候也不挪窝,从头看到脚,又伸手在他腰上蹭蹭,说下次劲儿小点,都掐出印。
饶是许尧臣平时是个厚脸皮主,这时候也绷不住,颧骨上飘起两片薄红,骂声,让姓厉别老不正经。
他们俩去4S店买车,自然也不能挑着生意贼好那种去,得去人少,门可罗雀店。
看来看去,还是得机场附近。
许尧臣开车,厉扬在边上坐着,直打瞌睡,没等上机场高速,人就已经歪到旁睡着。
“就它吧,”厉扬站在车门边,对小姑娘道,“要3.0这个锐……锐智
许尧臣把口罩帽子戴,两人就进门。
店里确是门可罗雀。
他们进去,销售们呼啦啦都聚过来,服务态度相当热情,像是穷尽天时间总算抓着除同事以外大活人。
先生想解哪款车?
捷达。
路上稍有些堵,许尧臣借着走不动功夫,视线落在厉扬脸上。
他近来大概也过得辛苦,瘦下去不少,连累得下颌线都愈发锋利起来,只这看着,倒有种凉薄得不近人情味道。
可他晓得,在这副皮囊下,厉扬是个重情义人,要不也不能对个少年时代玩伴惦记十多年。
车流开始动起来,许尧臣打方向跟上去。
厉扬在跨年时说那句话,印在他脑子里。情是真,人也是真,哪怕是个傻子,也能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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