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知道不是虚幻,面又认为是假象,直到登机坐稳,才找到零星实感。
如果他死,那要怎活呢?
——很迟缓地,他生出个疑问。
许尧臣解锁手机,犹豫两秒,给厉扬打过去——连续不断忙音,没通。
他接着又拨三四遍,五分钟过去,同样结果。
打给吴曈时候许尧臣开免提,手里没停,有多厚穿多厚,秋衣秋裤毛衣全往身上招呼。
打到第三个,接通,那边略显得嘈杂。
……
地干活当农民去。捱到中午,跟着剧组同志们草草吃份盒饭,下午,他和辛萌人用两包纸巾,鼻涕不断,眼见着感冒是奔严重去。
晚上有夜戏,到十点半收工,辛萌已经要厥过去,许尧臣头重脚轻,脸衰相,怕是汪导多拍条,他们二位就能横尸当场。
回到酒店,许尧臣什也吃不下,洗个战斗澡就裹被子里睡。
破碎梦里,光怪陆离画面开始牵拉他神经,像有尖锐刺扎透皮肉,疼得厉害。猛地,许尧臣睁开双眼,在黑沉沉房间里,时竟缓不过神。
薄棉短袖湿透,额头上满是汗。
许尧臣不知道自己是怎出酒店又是怎上出租车。
航班没有,只剩下晃着走绿皮车,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回去。他从火车站又折返回机场,坐在麦当劳里等早班机。
他不能等,他必须在这儿,看着归途,才能喘口气,才能呼吸。
流弹击中、摔落山坡……许尧臣想象不,他这代人,从出生起,就不知道战乱是什模样。
可这又是实实在在现实。
许尧臣下意识咽唾沫,嗓子眼里登时被撕裂样地疼。
——无奈,只得起来捞口水喝。
拧开灯,他手拿水手看手机。
凌晨两点半,有微信,却没厉扬消息。
杯水灌下去,乱蹦心率没平复,反倒慌得没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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