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大概是猥琐惯,肌肉固定成个走向,甭管什表情,都透着股鄙陋。
他话出,胡麻子和钟老三先对视眼,又分别把塌下去腰杆拔起来,像突然有什倚仗。
“外面风大,里面聊吧。”厉扬视线落,给他们仨指个方向,正巧是他们方才蹲那匝匝钢筋。
钟老三不疑有他,抬腿便走,胡麻子却不肯动,警惕地盯着厉扬,胳膊肘碰方浒,小声问:“他什人?”
方浒对许尧臣破事门儿清,当即跟胡麻子嚼舌头:“财神——那儿子姘头。”
方浒马当先,没料冲到半却撞上堵人墙,他脚下打滑,猛地个趔趄险些没摔个狗啃屎,站稳之后看来人,立马就往后缩——老东西这些年能在棍棒下偷生,全靠趋利避害本能。
“什情况?”跟在方浒后面圆脸懵,“你们谁啊?”他攥着钢管前也不是后也不是,转半圈愣是没找着路,只好又转回来,“谁啊你们?”
“艹,”黑脸率先反应过来,把薅住方浒,“哪去!”
厉扬瞧眼这老三位,“列位不忙走,咱们这儿还有事没结。”
方浒是个见人下菜主,这下没跑,也就不跑。他可太知道来是谁——没见着许尧臣那兔崽子,他脑子转就知道是露馅,再装蒜也没意思。于是这老东西佝偻着背矮着头,指黑脸,“胡麻子,你胡叔,”又指圆脸,“钟老三,你钟叔。”
闻言,胡麻子神色立时变,鄙夷和不屑漫出来,只差向厉扬啐上口。他斜眼瞧方浒,嗤笑:“哟,没想到啊,你儿子居然是个让人玩屁股贱货。”
这话不偏不倚正落厉扬耳朵里,他往边上招呼:“兄弟,跟这儿蹲下午挺累吧?来,帮个忙,顺便活动活动。”
招呼完,他往前点,正是胡麻子后脊梁。
裹着利落运动套小伙子二话不说就冲上来,对着胡麻子后心飞起便是脚——踹得相当实在,那力道像要把姓胡给蹬出二里地去。
胡麻子冷不丁遭这下,胳膊下意识带,把方浒也捎上
好家伙,两句话,凭空多俩叔辈。
厉扬冲远处打个手势,在后面传来脚步声时,他垂着眼打量方浒,“不自介绍下?”
须臾,在他们站位后方,多出来圈人,把这十米见方地方,围扎实。
胡麻子和钟老三见这阵仗,立刻明白事大。可时间也跑不,只得先认怂。个两个,都怪低眉顺眼。
“姓方,方浒,”老东西这才从胡麻子后面露出来半张脸,“跟你家里那位,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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