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峦听罢,只觉心中放松几分,祁沉笙却依旧
“沉笙,”汪峦轻轻地开口,像是说与那银桂树中人听,又像是单纯地想要从对方口中,得来答案:“你可会嫌容颜尽毁?”
“不会。”祁沉笙拥着汪峦手臂骤然收紧,话语中没有半分犹疑。
“那你可会嫌身体残瘫?”汪峦继续笑着,问下去。
“不会。”祁沉笙低头吻上汪峦额,依旧是那般无比珍视模样,唯将锋利目光,留给不远处那溢着银光巨树。
“呵,”银桂树中藏匿声音冷笑声,不屑地说道:“他说你就信?”
他额上是几乎深可见骨创口,被黑袍人压在地上侧脸,杂乱地布满划痕,将原本绝美面容毁个干净。身上衣衫尽被鲜血所浸透,虽说略有遮掩,但仍能看到腰背处,那不自然塌陷。更不用说,还有那双血肉模糊得看不出形状手……
种种看来,确实是丑陋又凄惨。
汪峦刚要说什,眼睛却被祁沉笙捂住,温暖怀抱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耳畔随即感受到祁沉笙气息。
“九哥,别看。”
汪峦没有拿开祁沉笙手,就这样被他遮着双眼,稍稍侧身仰头像是在望着他:“好,不看……但是沉笙都已经看到吧?”
“信,”汪峦话语中,是孤注掷决绝,他缓缓牵下祁沉笙遮在他眼前手,无比坚定地望向巨树:“他说话,便信。”
银桂树中声音没有再响起,祁沉笙拥着汪峦,与他起站立在树下,细长绅士杖紧握于手中,蛰伏着随时准备化为利刃,将汪峦强行从这里带走。
但切似乎都因汪峦回答,而画上休止符,许久之后巨树中才又次传来声音。
“痴子,你既这选,月城也不是上赶着要人。”
“只是日后莫要后悔才是。”
祁沉笙没有说话,他低头看向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汪峦。
何止是看到,当金丝雀光芒彻底消散后,他自虐般看过汪峦身上所有伤口,遍又遍地,亲吻着他冰冷额头,抚摸过他伤痕累累侧脸,死死抱着他骨骼破碎身体……
他恨自己轻狂,带着汪峦来赴这场险境,更恨自己无能,深陷往日幻象中,让他九哥独自承受这等折磨痛苦。
汪峦此刻看不见祁沉笙神情,但只要稍稍靠近他胸膛,就能听到那下又下有力心跳,每下都带着无法舒解自责与悔恨。
他未被遮住半张脸上,忽然露出个浅浅笑容,而后伸出双手,去捧住祁沉笙脸,而后又划向他皱紧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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