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祁沉笙又将汪峦向自己怀中揽揽,灰色残目中映不出点光亮,但在望向汪峦时,却又带着别样固执与温柔。
“九哥觉得,会是谁杀素犀?”
汪峦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柔软睫毛在祁沉笙手心中划过,他低低地开口反问道:“沉笙,当年……你有想过要命吗?”
祁沉笙几乎在刹那间,没有迟疑,没有怔愣,只是将手按到汪峦白皙脖颈上,而后点点用力,感受着那虚弱搏动。
“九哥,你怕吗?”
回程路上,汪峦有些疲惫地靠在祁沉笙肩上,双眼微微眯着,恰能望见从车窗白帘缝中,泄出线阳光。
他耳边,还是周五钱临走时说话。
“那夜,云水里正下着纸车纸马,姚家老三便非要在那里喝酒,都是街坊邻里,拗不过他便许……可过没多久,他就突然跑下楼去,当是出什事,匆匆赶到窗边,才瞧见是那位素犀姑娘自个站在桥头……然后突然就被拖进水里。”
“……还有,后来招呼着伙计去救人时候,已经有人赶到河边,倒不是别人,就是卢记铺子里那个程岗。”
切又好似被打回原地,甚至还倒退几步。姚继沣是在素犀被拖下水前,就已离开酒楼,虽然中间时差极短,但如果早有准备话,还是够他套上纸人,拉素犀下水。
汪峦眼前仍是黑暗,而祁沉笙拢掐着他脖颈手,又是那样真实。可他还是摇摇头,轻轻地说出那两个字:“不怕。”
“那如果是五年前呢?”祁沉笙并没有放开手,只是将汪峦困在怀中,锢得更紧更深:“九哥,怕不怕?”
五年前……汪峦眼前,仿佛浮现出祁沉笙染血半面,难以置信目光,那些都是比死亡更令他不愿面对。
“……不怕。”
甚至希望……那时你能真动手。
但这几日他们所怀疑另个人程岗,当时同样也出现在云水边。
如果说姚继沣是心绪沉郁,因着素犀辞行而去买醉,那程岗那时出现在云水边,又是为什呢?
最终,他们还是又回到那条熙熙攘攘街巷里,沿途叫卖小贩,鳞次栉比铺子,仿佛早已将那十多年前旧影沉淀而去,唯剩眼前喧嚣。
祁沉笙忽地伸手,轻轻遮住汪峦眼眸:“总看着太阳,九哥不觉得难受吗?”
汪峦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脸去,在祁沉笙手心中轻蹭,又好似仍在专心听着窗外叫卖声,直到许久之后才说道:“看着太阳有什不好,总比去看那些见不得光东西,要强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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