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谦从后面搂着林言腰,像哄小孩似悄悄说:“这事儿是错,回头送你个小惊喜,给你压压惊。”
但林言垂着眼,手上彩铅轻轻描着,根本不理他。
“这有什好涂?”
陆含谦目光越过林言肩膀,看着他画纸:“咱们林律师怎也跟小孩似,喜欢玩这东西?”
林言句话不答,陆含谦也不在意,就懒洋洋搂着他腰,看林言慢慢给只垂首折翼孔雀上色。
他就像只在黑暗中狂奔实验鼠,试图冲破牢笼,找到出路。
陆含谦冷冷站在玻璃缸外,百无聊赖地看着这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白鼠,时不时摆弄两下,耗着耐心,不过是好奇他到底什时候会放弃。
等终于将林言熬死,他也会兴味索然,再寻找下个玩弄对象。
他怎会这倒霉,遇上陆含谦?
他分明可以轻易地像蹍死只蝼蚁那般蹍死林言,却再捉弄他,折磨他,仿佛在好奇人极限究竟在哪里,在研究浇熄颗温暖滚烫心是什感觉,折断个最有自尊心骄傲之人脊梁是何等快活。
言面前眼眶红红地笑着擦眼泪。
那是林言第个案子。
在之后时光里,林言总是会忍不住回想起他走进病房那个时候。
个黑黢黢病孩子拽着他衣角,眼上蒙着纱布,抽抽噎噎问,哥哥好疼啊,可不可以再给块巧克力?
每想次,林言就会呆很久,问自己,那天为什没有多带块
就这静静和林言独处时候,陆含谦有种奇异感受。
时间好像下子过得很慢,切都仿佛静止,整个空间都静静,只有客厅钟表秒针缓缓磨过表盘声音。
林言在他怀里,神
林言被他搓揉得伤痕累累,奔逃得精疲力尽,却仍在跑——
可他究竟还能在这被钉死命运轮|盘上跑多久,林言自己也不知道。
傍晚,林言打车回去,给顾丽打电话,电话也没打通。
七八点时候,陆含谦也回来,他见林言在榻榻米上涂秘密花园,就心情不错地从背后抱着林言,咬着他耳垂亲口。
“早上那疯女人没吓着你吧?”
医院里每天有无数生命逝去,医生护士见多,就渐渐习以为常。
但四年过去,林言在听到顾丽病时,还是禁不住心头闷。
他做这些,真能改变什吗?
顾丽病,小孩眼睛,女律师容貌命运车轮又重又急,人为蝼蚁,却妄想以臂挡之,这究竟是愚蠢还是孤勇?
林言时常想,陆含谦将他留在身边,也许是在做个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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