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陆承很惶恐,他迫切想要赚钱,疯样想要摆脱个未成年人常有那种因为不独立——而无助、惶然、不安脆弱感。
父母留给陆承遗产数额,远远超出陆承想象,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拥有过那多钱。
而恰好此时,陆承学业也几乎艰涩到种他读不下去程度——
毕竟真正头脑聪明人是陆启,喜欢物理并想要辈子钻研这个学问人,也是陆启
陆承已经当六年陆启,他装不下去。
他转学到鹏城三中,很快中考时候,又考进中高中部。
他数学成绩和物理成绩在全校拔尖,陆承把自己高考志愿定成北京T大。
那曾经是陆启理想,而现在,陆承把自己活成陆启模样。
高考以后,陆承顺利考进T大物理系。
然后就在大某个假期回鹏城老家那天,他站在门口听到舅舅声音。
陆承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生过这严重病。
浑身上下,似乎有股火在烤着他般,烧着烧着,脑子都被烧得浑噩。
他躺在床上,隐隐约约能感知到些事情。比如有人在自己嘴里塞药,有人在给他水喝。
片冰凉毛巾,贴在他额头时候,陆承有瞬间,猛地激灵。那种感觉,仿佛灵魂打个寒颤似,突然就掉回许多许多年前。
那还是他刚刚遇到季涵时候。
于是那天,陆承拿到钱以后,干脆休学,准备去做些买卖。
T大对面不远,就是北京久负盛名中关村。
男人在打电话,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些烦躁。他说,陆承马上就要十九岁。按道理来说,他父母遗产,也应该已经解禁。
旦监护人职责从法律意义上结束,陆承就可以自由地支配他父母遗产。
然后男人问:要怎样,才可以把这些钱要过来呢?不能白白养个孩子这多年。
陆承听见,那瞬间他也说不清是愤怒多些,还是失落感占据上风。
他只是当天晚上,又坐火车回到学校,然后随便找个法律事务所咨询大半天,去银行把所有钱都取出来。
他记得那似乎是九、十年前。那时候他刚刚读大二。
在他直系亲属都离世后,陆承舅舅陆铭成为陆承法律意义上抚养人,将他接到鹏城。
寄人篱下日子说不上好或者不好,但失去父母孩子,从心理上,始终会被种不安笼罩。
陆承行为收敛很多,他知道自己无人可以依赖。
他不再逃学、打架,反而是开始认认真真听讲、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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