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痛又快慰地挑着嘴角,却无法忽略这刻骨头里冒出来惊惧。
就算再不想承认,她也清楚知道,她害怕自己儿子,尤其现在,她眼前这个薄时予。
她拢紧披肩,陷入某种病态,报复般咬牙切齿道:“小女孩十来岁青涩暗恋能作数吗?能定下辈子?何况重逢以后,你怎对她你自己心里有数,她已经对你没有执念,是你放不手,追着她跑。”
“如果不是真相揭开,你觉得她能答应你吗?”
“你靠什追回她,靠钱,靠背景,她那些追求者好像哪个也不缺,靠以前那些都过去好多年变质兄妹情?还是靠八九岁年龄差距,条站不起来残腿?要不然就是极端控制欲?
别墅位置偏僻,白天也很少有车经过,更何况大门紧闭,本来就静得过分,就算直有人呼吸和说话声,仍然像个憋闷窒息坟茔。
在这些话出口时候,空旷客厅直接被投入冰穹中冻结,最后点活气也被三言两语硬生生地掐灭。
薄时予脊背紧紧抵在轮椅上,就那笔直地注视自己母亲,如同听到什天方夜谭笑话。
“不相信?觉得在故意刺激你?”女人面露同情地摇头,“你千防万防,不就怕回国告诉沈禾柠真相吗,现在又把控制在这个破房子里,不也是担心联系上她,跟她说那些——你唯恐她知道过去?”
她想像儿子小时候那样去碰碰他,伸下手,又蹙眉收回来,笑容转冷,透出矛盾交织情感和厌恶,说话也更不留情。
“可惜啊时予,你防错人,也低估个年轻女人细心程度,之所以坚持回国,不是为和沈禾柠说什,是作为母亲,不忍心看你蒙在鼓里,天真地以为自己多被爱,所以特意回来当面通知你——”
“你出发去灾区当天失联,沈禾柠不知怎找到她那个不禁吓妈,把什都逼问出来,不仅仅是腿,还有这些年你对她暗地里不敢见光所有,都倒得干二净。”
“拿腿换来救命之恩啊,压那长时间感情,你还为这条腿,刚做过场惨痛手术,你猜沈禾柠是什心情?”
“时予,你从小就是父母管教不少年天才,连这个做妈在你面前也毫无威信,怎,你这样头脑,就从来没想过——为什你走之前,沈禾柠还对你冷淡拒绝,隔天就冒着危险跑去找你,主动做你女友?”
两双眼睛始终在瞬不错地对视,女人目睹着薄时予瞳中步步崩塌冷静,那些苦痛像张牙舞爪鬼怪,把他从头到脚吞食,咬得血肉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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