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柠觉得只是一场意外,她的伤也没什么,但团队里的女孩子们声泪俱下跟校方报告。
薄时予磨破的手触摸到沈禾柠的头,感觉到少许湿润,他颤抖着把手放开,拿到眼前,指缝间都是鲜红。
这一刻生而为人的神魂犹如被绞碎殆尽,踩进土里,能将人埋葬-
沈禾柠被最快速度背下山送去医院。
同行的女孩子们一个个吓哭,呜呜呜地跟着跑,有人大声安抚:“别哭,没有事!薄先生是最神的脑外科医生,他在现场检查过没有大事,那就肯定没有啊,只是破皮受了外伤,都别怕别怕——”
薄时予的人大部分都随行护着沈禾柠,而薄时予自己,在沈禾柠抵达中心医院,经由这边的医生再次确认是皮外伤加轻微震荡和惊吓导致的眩晕之后,他才回到山下,染满尘埃地奔向医院。
一样去攥她慌张伸过来的手。
残腿第一下触地,他整个身形踉跄着。
第二下再触地,人体不能够承受的剧痛让他跌到地上,惨白指尖只够抓到她被风飘过来的衣带。
“柠柠!柠柠!”
他向来温雅高洁,即便身残也从不会露出狼狈。
沈禾柠头磕破了一小块,才会流血,倒不用特殊处理,消毒包好之后,等几天自然恢复就好。
她肩膀后背有几处撞伤淤青,都不严重,作为常受伤的舞蹈生更不值一提,只是在细嫩的冷白皮肤上显得刺眼。
她想见薄时予,但护士说薄医生在给她办转院手续,暂时来不了。
沈禾柠说:“我这样的小伤没关系吧,不需要住院。”
可她见不到薄时予的面,只能顺着他安排,在情况稳定之后被车直接开上高速送回圣安医院的病房,留院观察。
但这一刻跌倒的男人有如疯魔,厉声叫她的名字,嘶哑惊惧,扭曲破裂,衣料上滚满尘埃,拼尽自己一切向前挣动身体,去抢夺她的时间。
栏杆不等人,沈禾柠在彻底的折断声里就要往后倒下去,快吓死的江原大步疾奔过来,在最后关头匆忙拽了她手臂一把。
虽然抓一下就因为太滑而脱手,但总算缓冲了力量,也把沈禾柠的方向转过来,她虽然还是摔倒,好在没有整个人跌下去,只是仰靠着撞到了旁边,肩背和头都受到磕碰。
江原后怕得肝胆都要呕出来,往下一看,才注意到观景台下面不是那种恐怖的悬崖峭壁,而是比较和缓的坡度,真摔下去不至于出大事,但肯定也会比现在受伤严重。
他长出口气,看沈禾柠位置安稳了,赶紧转身要去扶薄时予,而撑在地上的男人已经一身尘土扑过来,把昏沉失神的沈禾柠搂紧,往胸膛血肉里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