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丝毫不嫌恶地轻轻给他吹了两下,接着把药酒倒在手心里揉热,往他腿上贴。
薄时予一把掐住她手腕,眼里的戾色压抑不住:“我说过不用你做这些!你有时间能不能干点有价值的事!”
沈禾柠停下来看
江原第一时间冲过去帮忙,三两下把东西都运进去,再搬出轮椅来让薄时予坐下。
薄时予没有再说话,等到大门关上,江原离开,家里只剩下他和沈禾柠,他也独自坐着,关了附近的灯,沉默看着她半蹲在地板上,迫不及待拆着快递。
但……
本以为是衣物首饰化妆品,但拆出来的东西基本与她自身无关。
不是往家里沙发上摆的彩色抱枕,就是奇奇怪怪的零食和果酱,被她一趟趟不厌其烦地送到冰箱里,到最后一个盒子,她才长出口气,捧起来跑到薄时予腿边说:“哥,你别动啊。”
磨的时候,不适合,bao露在沈禾柠面前,硬扛着也就熬过去了,在办公室在住院部都好,就是不能在家。
然而他约束不了自己。
想见她,这些天在外面的日子,时刻都想见她。
薄时予也是没想到,车接近城南公馆的庭院之后,先看见的是沈禾柠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个小推车,在门口弯着腰,认认真真往上面摆快递盒子。
她年纪太小,对寒冷有种天然的忽视,白净脚上只穿了双毛绒拖鞋,米色长大衣虽然到脚踝左右,里面的腿却光了一半,膝盖以下纤细雪白,就这么迎着风。
她过来了,像是撕破了他周围凝结的死气,又让他能重新开始试着呼吸。
薄时予垂眼,看到她手里是个药盒,里面除了药酒之外,还有一整册的按摩教学。
沈禾柠认真说:“我问了好多人,也在网上看很久,都说天冷腿疼的话,这个会比较有用,只要每天按摩两次,多少能缓解。”
她乖乖蹲下去,仰着脸看他:“哥,你这几天疼了吧,让我试试。”
不等薄时予回答,沈禾柠就先去洗了手,挽起衣袖,一小团蜷在他的残腿边,把裤管卷上去,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残皱眉。
薄时予撑着拐杖下车,平常都能适应,但今天过激的疼让他歪倒了一瞬,立即扶住车门,手上有些不堪地抓了一下,骨节透着死白。
沈禾柠听到声音回头,惊喜跑过来扶住他,弯着眼:“哥你回来了。”
薄时予拽着她衣襟扣紧,低声威胁:“等你感冒的。”
沈禾柠笑:“我才不会,你等我一下啊,我把快递搬进去——”
她买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薄时予动了一下,迈出两步都像踩着刀,他仅仅是想给她拿东西也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