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讨厌人。”
“至少讨厌你堂哥。”彭小满笃定,“你说他表情就跟喝
“你这去趟奶奶家跟上趟战场似。”彭小满摸摸他鼻梁边泛着粉红块皮肤,触上去凸出又滚烫,轻轻按,“你是撞到这里吧?肿。”
“嗯,摔过去就先鼻梁着地。”
“叫你长这高鼻梁,傻吧?”
“是,活该,倒霉。”李鸢侧过头瞥他眼,把肉夹馍往他嘴边递:“香菜都咬干净,这边瘦多。”
彭小满就着他手咬口,“你不跟说说?”
隔在树梢之外,对影不成三人,就他俩男孩儿。
“不是打吧?”差不多任李鸢这声不吭地抱二十分钟,彭小满才轻轻问。李鸢不回话,哼哼也不哼哼。
别他妈睡着吧草。
“哎?”彭小满用小肚子顶顶他脸。
“不是。”贴着彭小满肚子左脸挪开,换到右脸,“有点硌。”
俩人人口地吃完,李鸢五十地说清楚。甚至牵连到过往,桩桩件件,说得精练简省,但也没有遗漏,皆呈给彭小满。叙述本身就是纾解过程,说完就卸下,很多是这样。
像本《知音》,还是精编版。
这里彭小满第个“说出来会被打”想法。按下这个念头,随之而来涌上,便是满满心疼,怜惜,与无法名状忿忿。他在李鸢缓慢而平静叙述里,尝试着步步,溯洄从之地找到他言行与品性起点。
家庭真是个透明模具,剔透明净,倒扣在子辈顶上。并不影响阳光播撒与土壤酥润,甚至在定程度上,确实做到遮风避雨,无微不至地步。但拘囿在这样各色狭小空间里,周而复始,积年累日,这个模具形状是怎样,果实便不得不潜移默化地循着这样形状生长。
“你应该挺讨厌他们吧?”彭小满下巴搭在他肩上,抱着李鸢小臂。
挑三拣四给你脸还。
“不是就好。”彭小满摸他后颈上略略扎手头发茬:“你吃没?饿不?”
李鸢收紧手臂:“……早都闻到你口袋里味道。”
“那旺财你不就好棒棒。”彭小满变戏法儿似,掏出个还滚热肉夹馍贴他脸上,“爽就松手,腰已经麻。”
变种肉夹馍定得放青椒沫儿,西北人要大骂——呔!不正宗!但忒香,忒好吃。彭小满特意叫摊儿上老板多放点儿香菜和浇头,李鸢口咬进嘴里全是纤维折断清爽脆响。彭小满找家小卖部,跑去买包婴儿湿巾,盘腿在长椅上坐着,替他点点擦着唇周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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