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张嘴愣,反应过来抬脚往他屁股上顶,乐道:“哎怎什逼都能给你装上呢,有点文化瞧给你能耐。”缑钟齐笑着不理,跟着问彭小满:“华北到华南,为什千里迢迢转到这儿来?”
李鸢侧下`身,低头看彭小满伸手扯扯衣领。
“多方因素吧,不好说。”
听就是敷衍,还有那点儿慷慨深沉意思,让李鸢想起倚天屠龙里峨眉彭莹玉,被丁敏君剑指左眼,鲜血横流,荆榛满目,依旧凛然道那句:“大丈夫做人道理,便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可话在彭小满这个高中生嘴里,则特显违和。于是李鸢盯着他头顶发旋没忍住笑,轻轻“哧”声,好歹没什尖锐恶意。
彭小满听见也没吱声。
彭小满看他下颚在嚼东西时,线条更加分明深刻。腮边那块儿三角似肌肉,好像是愤怒隐忍地咬着后槽牙般,突跳。吞咽下嘴里冰渣,梭型凸起喉结跟着上下滚,搁浮回原位。彭小满冲他比个拇指:“少侠牙口真好。”
李鸢笑下没说话,看他手里半截老冰棍被他嘬将化未化,穿在棍上像枚油润白玉。清亮糖水像他额上滚出汗,晶亮道迹子蜿蜒绕在半截雪白指头上,糖水最终凝挂上指甲盖。那指甲看起来薄得剔透不够健康,点月牙白也没有。彭小满抬手含冰棍,顺道翘起食指,张嘴裹住把它吮。
冰棒太凉,把他嘴唇,冰成带点水光深粉色。
他那天到底。
李鸢把冰棒棍子咬进嘴里。他那天到底为什会哭呢,不可思议。
“哎彭小满?”陆清远展臂,手搭着缑钟齐左肩,手穿过围栏间隙,仰躺。宽松T恤下摆蹿到肚脐以上,露出小腹平坦,有若隐若现肌理轮廓。长高有时候真不代表身材就好,缑钟齐和李鸢是典型:肢体不够柔韧,脊椎不够直挺,颀长有,余耐力不足,显得沉重。反观陆清远形体才称得上优秀,不在比例合宜肌肉得当,而在他躯干有蓄势待发矫健之意,有朝气。
“啊。”彭小满应声。
“你不是本地人吧?”陆清远用个刁诡姿势侧头问他:“记得你是云古吧?”
“你怎知道?”彭小满听不否认,先问,再笑起来点头:“是,是云古。”
“云古?”缑钟齐把棍子丢进包装袋,拧两把攥进掌心,“别称水都,十五个副省级城市之,华北环海地区南翼经济中心,历史文化名城,风景秀美民风淳朴,素有‘奇峰环月,满城春柳’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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