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乔奉天不太懂,但知道是夸奖,于是在心里记住。
乔奉天房子不大,两室厅厨卫。房子是九几年建老建筑,根基稳固,楼层不高,只四层,算利南绝版。盖时候还没有争抢地皮这说,所以房子建从容疏落,空隙地段覆上大片绿植。
乔奉天真很喜欢这个地方,很喜欢铁四局附近茂密树木,喜欢满壁油绿爬墙虎,喜欢水阴天里浸进墙里潮气,喜欢正对着他家阳台那棵高大香椿。
切都合自己意。边边角角,修修补补都是他心血,都是自己给自己,为数不多点点抚恤。
乔奉天跟着夫妻俩看遍房间厨卫,陪着踱步到阳台,越看越觉得舍不得,越看越觉得失落。水泥檐儿上那个小小蛀空蚂蚁窟窿,都觉得好,都想带走,都尝出温存。
老先生手细白柔软,手心像敷着层厚润腻子,纹路细浅,老年斑都很少。只中指骨节突出,厚茧生在指节交接处,是最惯常被笔尖摩擦到地方。
好像郑斯琦手……也是这样。思及到这儿,乔奉天就不由得多停留会儿,甚至尾指极轻微甚至无意地在老先生扣着机械表清腕上勾擦下。
“哟,小伙子,你这头发好看啊。”老先生侧头去看妻子,眼下笑出对儿深刻痕迹,“特朝气,是吧?”
他夫人味盯着家里天花,环视着房子粗略布局架构,看到乔奉天花架时候,神色亮。
她手提着钩针钩出棉线小花手袋,手伸出去在丈夫边上温柔地轻点,“你哟,为老不尊哟,就成天闲管人这事儿。”
外头又下着点儿小雨,何老先生拿手摸摸阳台上盏蟹爪兰纷垂下两旁厚叶,直起腰身赞许。
“好,好地段,好房子,哪儿都干干净净,看着舒坦。”
何前听完给乔奉天使个眼色,笑下。
乔奉天低头没说话,也没看他。
送俩夫妻下楼时候,遇上菜场提着
“那看见着学生模样小少年这高兴嘛。”老先生转过头继续笑眯眯地说,“小少年,在上学吧?”
乔奉天无奈,没来得及解释,何前就上前道,“何先生你可歇吧,这小子可都三十岁,要不穷学生哪儿来房子卖您啊!”
“哦哟!”老先生笑得更开起来,上下来回看乔奉天几眼。或许是因为架眼镜,遮层,乔奉天只看出他眉目间欣赏与泰和,连半点儿探寻窥伺都没有,很含蓄,很舒服。
老先生颔首,斯文地顶顶镜框道。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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