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乔奉天把他头往肩上按,转身往房门反方向走,
“小叔如果当时没听阿爸跟你说,阿爸是不是就没事……”
乔奉天看他动也不动,依旧贴着窗。
如果小五子真跟他说,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乔梁继续这为三俩个外快做这个累心累人也不合法活计。自然也就不会发生这不可预测事儿。
可这个又怎能跟小五子承认呢,又怎们能他从这个年纪就要负担着辈子愧疚呢。
但乔奉天又不知道怎答为好。
眼瞅着就消减下去大圈儿,眼窝深陷成洼枯潭,下巴上胡渣自顾自冒出漫山漫野,像郎溪田地里来不及割掉茬新韭。
乔奉天庆幸病房是不让进,乔梁还是睡着。这样话,就不用让小五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爸爸连自己都认不出。那种残酷自己想想都觉得难以承受,遑论他还是个上年级小孩子。
连妈妈也没有。
乔奉天开腔才发现嗓子是哑,像在排风口张嘴坐俩小时。他侧头用力咳下,咽口,动动直并着腿。
“走?”
说是,小五子会伤心;说不是,那这件事情就变成注定,不可逆,完全没有可以回望余地。那样会不会就让小五子以为,生活真就像林双玉说那样,他该让你受苦时候,切就成注定,怎躲都躲不掉。
他真佩服郑斯琦那样人,对什样事儿,都有自己逻辑,不因外界变化而变化,无论换成怎样包装后命题,都能妥善合理应答。对大人,对小孩子,你来往,既不会言语无味,也永远都能那从容通达。
“怎会,你不要这想,这不是你错,这事和你没关系,知道?”
乔奉天思索半天,只说这听起来尤其无力句。
等他想再补充点什时候,乔奉天才感觉怀里身子抽抽起来。乔奉天伸手把小五子脸扭过来捧,看他两道眼泪水亮晶晶缀在颊上。小五子哭起来毫无动静,只知道味抬袖子低头去擦,越擦越多,擦手背上都是水迹。
小五子手扒在窗框上没说话,还直安安静静看着,舍不得收视线。乔奉天也就再舍不得出声催促,垂眼看着小五子鼓出胸膛贴着门板微微起伏。
“小叔,放下来吧。”
“没事儿,你想看就再看看,你点儿也不重。”
小五子紧接着沉默很久,“阿爸那段时间晚上老出去,问他,他就让不要多问,也让定不要跟你多说。”
乔奉天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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