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伸手摸摸发顶,想着要重新染。
忍痛跑两圈半,两片肺叶子哼哧地快起火,乔奉天脸色涨红,跑个第十七,郑斯琦第二。乔奉天天溜腿溜下来,个名次也拿不到。倒是四乘百米接力,下午统两场比分,年三班得个冠军,比乙组第快近八秒。亮金金张奖状盖红章发下来,转手进班主任手里,成集体荣誉,郑斯琦和乔奉天谁也没摸着。
日头未尽,系主任留家长学生在操场上按高矮个头排成四排,拍照留念。乔奉天比来比去,被几个家长调笑着拽来第二排,郑斯琦毋庸置疑是最后排,动也不用动,还成当间儿标中比对点。
摄影老师弓腰,低头微调光圈,把5D3托稳在手掌,合上只眼凑近取景器。
“数二三啊!,二,三!”
饭。离逝与温存意味天之内在这里变得尤为浓重明显。
但通常这样值得享受点儿,都是人流往来匆匆下班高峰,不是在晃晃荡荡车上,就是行走在车水马龙八街九陌路上。难有人能在维持生存生计之外,忙里偷闲腾出这样悖德似悠闲功夫。
红胶跑道外,圈香樟树繁茂枝叶,连带着众家长后背,被晕染上天空颜色。郑斯琦穿白,故而更显眼,后背更如同张可绘白纸,可供光恣意随心地涂抹点染。
乔奉天纯想当炮灰,根本不在乎名次,只迈着腿做到不被大部队甩太远;郑斯琦则可能是蛰伏着准备后半圈儿冲刺,也只领先乔奉天两个人而已。乔奉天没跑对姿势,肋骨边下子觉出岔气似抽痛,呼吸也不由得紊乱起来,吸地绵长,吐地短促。
咬着嘴巴继续跑,但跑着跑着就又想起吕知春。不算是触景而有所感怀,想起来纯属是意外。
“茄子!”
乔奉天没好意思跟着喊,只抿抿嘴。
出校门,郑斯琦按开车锁,要开顺风车送他俩回家,乔奉天也没推拒。郑彧高兴
想到店里还没招上人,想到替他花掉几千块医药费,想到他母亲和他本人受过对待,想到他对这个世界还未醒认知,想到自己再没联系上他。
只瞬间,被隔离开疏离感与不安全感,就汨汨溢出心里。
每个人或许都有道线,根据自己学识修养与三观而刻定。乔奉天不知道在操场上奔跑这些家长心里,自己这样人能被容纳与接受几率有多高。
不知道谦和有学识如郑斯琦,在心里究竟如何真实看待自己。意外地很想知道答案。
意外地不想被这样人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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