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姐说她是二婚,吕知春父亲去世颇早,于是十五岁就带着他改嫁。二婚丈夫是个审计厅朝九晚五公务员,勤勉本分,老实话少。对吕知春,虽不能说上视如己出,但也确确是上心。
十五岁吕知春,比之身边同龄人,更要敏感多思,不善言辞。人是单薄纤细,心也是玲珑易碎,思绪繁多。曾姐说起吕知春当时异样时,鼻尖泛粉,手指微颤。既显得吞吞吐吐,又情不自禁地浮出满脸抱歉愧疚。
“九春那个孩子,喜欢男孩子,都知道,可他又想不开,又害怕,谁都不告诉,憋心里,就成天耷拉着张脸……”
句简单陈述,不由得让乔奉天忆起自己当年番失措迷惘。
“当时,还是他继父发现。他继父脑子死,不活络,是个传统不能再传统男人。就……就下子闹得家上下鸡飞狗跳……”
畅,指着饼上那个精致笑脸不住地咂嘴,“你就天天拿这小把戏哄枣儿吧,你就哄吧,非哄她风刮不得,雨打不得。”
乔奉天家里灯泡瘪。
当时买是铁路四局老小区,二手房,厕所用还是老式钨丝挂扣灯。平常倒也没什不方便,只是换起灯泡来顶麻烦,节能灯成全国通用,挂口灯泡便利店里早就没买。只有隔着铁四局几站路家小五金店里才有。
进屋,先摸黑换拖鞋,才四下摸索着,按开客厅里所有灯。
乔奉天买房子,房贷还没还完,面积也很是窄小。只是心细手勤如乔奉天,把家整理还算处处整洁妥帖。
打也打,骂也骂。不问吕知春难不难过,害不害怕,也丝毫不在意各中因由,且当头就是阵雷霆,bao雨似责难与毒打。两人试图以最极端方式,去扭转件在源头根本上,就不具备可逆性事。
“眼看着们九春,越来越不爱说话,成绩也越来越差,就跟得失心疯似,
乔奉天好种花草,就在客厅里支个原木色多层花架。伺油润革质龟背竹,叶片丰茂橡皮树,和打着橘红碎蕊君子兰。绿萝好活,就摆十七八盆,文竹瞧着文雅,就也伺三四株。
修枝剪叶,播阳洒水,这是乔奉天除理发店生意外,每天必修课。
既是消遣,也是托付。至于是谁托付谁,言词,还不能说讲清楚。
乔奉天摘围领,往喷壶里接点清水。拧紧盖子,往龟背竹厚叶上,仔仔细细地喷洒着。心里反复浮想着曾姐那番欲言又止似话。
吕知春是偷跑出家,三年前,谁都没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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