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渊正趴在床上,闻言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斜睨他眼:“做什?”
楚熹年道:“此处屋子常年熏香,已被毒物浸染,再住下去只怕不合适。余痕阁空置许久,不如搬到那儿去吧。”
余痕阁不怎熏香,外间纵种碧梗树,砍掉便是。
谢镜渊闻言眼眸半垂,不知在想些什,似笑非笑问道:“你想住到余痕阁去?”
楚熹年却道:“将军自己搬去吧,身份敏感,去只怕惹人怀疑,随便找个僻静地方给便好。”
人有种很奇怪习惯。看见凹凸不平伤疤,会习惯性想摸摸,楚熹年作为曾经医者,这种习惯就更明显。
他伸出手,慢慢摩挲着谢镜渊脸侧伤疤,没忍住低声问道:“怎伤?”
谢镜渊只感觉自己半边脸都麻,他想偏过头,然而脖子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只得放弃。皱眉问道:“你想知道?”
楚熹年点头,他确实想知道。谢镜渊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秘密。
谢镜渊勾唇,轻笑声:“你不是很聪明,自己猜。”
,面具也当啷掉下来。
狰狞半张侧脸就那,bao露在空气中,楚熹年没什反应。
谢镜渊身形僵,指尖微动,似是想抬手捂住,却又不知为何,半天都没有动作。
楚熹年指尖捻着根针,垂眸看向他:“将军若再乱动,被扎死可怨不到身上。”
谢镜渊喉结动动,声音忽而嘶哑,低笑着道:“死,你们该如愿才是。”
他故意提起今天被冤枉事。
谢镜渊脸上果然挂不住,收回视线,闭眼道:“你同起搬过去。”
楚熹年微
楚熹年心想再聪明人也需要通过已知条件推测未知事实,谢镜渊什都不告诉他,怎猜。他慢慢坐起身,对着谢镜渊伸出手:“好吧,试试。”
谢镜渊睨着他修长手,没动。
楚熹年笑笑:“起来扎针。”
谢镜渊这才攥住他手,借力起身。只是这次相比刚才放松许多,施针也没有受到阻碍。
楚熹年边看图册,边找穴位,不知想起什,出声道:“将军。”
他眼形很特殊。眼睑细长,眼尾上挑,好似在嘲讽世间所有东西,不管是活,还是死。
楚熹年不愿改变他书中任何东西,但现在故事已然跳出纸笔,再改改也无妨。他动动指尖银针,认真道:“希望将军活着。”
谢镜渊胸膛起伏瞬,没有说话:“……”
楚熹年又重复遍:“希望将军活着。”
谢镜渊这种人物,如果活下来,大概会成为晋王最头疼对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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