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缓过来?”裴延知道自己问个很残忍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周达非果然没回答。他放下酒杯,双手捂着嘴吹段小调,目光没有激烈仇恨,反倒是平静中有丝怀念,像是想起段久远事。
裴延眯着眼睛想想,段旖旎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这是什?上次……那个柴可夫斯基钢琴曲?”
“对。”周达非稍稍顿住,“这是话剧叶甫盖尼奥涅金开场曲,原曲是柴可夫斯基写。”
立秋,风把叶吹落枝头,它却浮在水面,不肯下坠。
可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周达非是有理由质问他,因为他把周达非签下后关起来,扼杀他梦想踩碎他尊严,与周立群行为并无不同。
周达非颤抖着闭上眼,呼吸声却仍会,bao露他激烈难平心绪。
那是他心底最深道伤口。
裴延伸出手想抱抱他,却又担心会引起他抗拒。
“那你没跟你爸拼命?”裴延想起周达非凶悍时候。
己制定套公式,根据掉出程度和次数计算详细没收时长和重新拿回摄像机需要必备条件。就跟复利似,不停滚雪球。”
“”
该说不说,周立群管人手法确实有套。
“你这聪明,你爸爸往死里培养你也是可以理解。”裴延说,“天赋不能浪费啊。”
周达非第二杯酒喝得比第杯猛。
周达非说完,又继续
“拼,但拼也没用。”周达非吸下鼻子,再睁开眼睛时候已经是满目平静,“后来就自己缓过来。”
周达非从来都是很强悍,估计被刀直愣愣砍上都不会皱下眉头。
可裴延看着他,却知道那表面平静全是纸糊住,摇摇欲坠击即碎,底下不知是怎样洪水滔天。
裴延想安慰周达非几句,可他并不擅长于此,自己也有所心虚。
难怪周达非对赵无眠印象那好,说不定就是刚上大学最低沉时候认识。
他像是被呛到,咳着笑下,“他培养,可以理解。但他篡改高考志愿,你也觉得能理解吗?”
“不让上别学校就算,毕竟学费生活费都是他在出。可填是A大艺院,最后发给录取通知书却是经院。”
“你说这聪明,在人生最好年华不能去做自己最有动力事、整整四年都耗在毛用没有东西上,这难道不浪费吗?”
周达非看着裴延,他眼睛开始有些红,语速也急厉起来,像在质问。
裴延知道周达非真正想质问人并不是自己,只是在找个途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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