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温暖怀抱与温柔的轻哄的那一刻,委屈中一直堆积挤压着的复杂情感也迅速找了突破口。
黑暗中他摸索着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眯着眼睛,颤抖着手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几乎是秒接,对方没有说话,陈见拙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崩溃地呜咽着道:“我好痛、好难受,我好难受啊裴子梏,裴子梏…
聚会结束在路边等车,十月中旬的夜很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陈见拙没有感受到一点儿寒意。
他迷迷糊糊地听到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都怪你,看把人家小孩灌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就怪我了?我就跟他喝了一杯,你要说就说沈谒那小鬼,劝都劝不住。”
叫沈谒的一听不乐意了:“那谁知道他自己不能喝也不拒绝,好不容易来了个比我小的,以后脏活累活都跟我没了关系,我这高兴一下在所难免吧?”
陈见拙蹲在地上,捧着自己脸,傻兮兮地看着大家争论,觉得这样的生活再美好不过,不由地乐呵呵地笑出了声音。
的小姑娘拦住,换了一杯啤酒:“喝这个,看小陈斯斯文文的就知道不会喝酒。”
是的,不会喝酒,那能不能不喝?
陈见拙握着酒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犹豫怎么样的措辞才好拒绝,谁知道老袁就用酒杯狠狠地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干!以后大哥罩着你。”
大家待他真的很好、很好。
陈见拙没有推辞,闷头喝完了一杯啤酒。
他一笑,所有人都停了话头,奇怪地朝着他看过来:“得,喝傻了。”
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些难过,好像心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刺得他生疼。
因为工作的缘故,他在搬出了宿舍,在报社附近租了房子,已经忘记是怎么回家的,意识不清地给自己洗了澡,就栽到了床上。
上班之后他三餐吃的极为不规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还喝了酒,半夜的时候胃一抽一抽的疼,迷迷糊糊间疼醒了,就抱住自己在床上窝成一团,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也不见好转,他疼的呻吟出来声音,习惯性地翻身往旁边人的怀里钻,结果却扑了个空,身侧的位置冰冷,空无一人。
对于他来说不太好喝,很奇怪的味道,有些苦。
“来来来,跟我也喝一杯。”
“好不容易来个新人,以后我就不是最小的,干杯!”
……
有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大家看他时的笑容真诚美好,陈见拙不可能拒绝,陪着一杯杯地喝完,到最后整个人晕乎乎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一个不慎就会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