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泽终于在此时承认。
他发现他所有表达在沈听眠面前就是个天真笑话。
要瓦解个人绝望是多困难啊。爱情或许会在循环中悠长,却并不足以撼动什。沈听眠世界是倾斜,要把它扶正,这又要多大力量。
孩子理想足够感人,但永远摆脱不幼稚标签。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是如此无力,感同身受本就奢求,即使他被这情绪渲染,
“你让死吧,求你,让死吧!牧泽,求求你,你让死吧——”
李牧泽在摇头,他拒绝他:“不行,眠眠,不行。”
沈听眠声音慢慢弱下去,神情也平缓下来,不抱希望地木讷蛊惑他:“你舍不得看这样吧,你让死。”
“不行啊!”李牧泽这句说完,眼泪又掉下来,他五官都皱在起,憋着气抽泣道,“不行,眠眠,对不起,绝对不行。”
沈听眠并不意外似,他张着嘴,依然在重复着口型,只是不再发出声音。
只是古怪地发出气音在竭力地叫:
“你们好啊,你们真好!这样还不让去死,你们真好极。”
这时沈听眠有短暂停顿,李牧泽愣愣地流泪,他却真不知道该说什。
而沈听眠在问他,宇宙银河都在他泪水中陨落:
“李牧泽,连死权利都没有吗?”
他嘴角甚至有点点弯,好像在笑。
然后他不再和李牧泽继续交流,他闭上眼睛。
李牧泽看见沈听眠身体在抖,牙齿也在咯吱咯吱地响。他害怕起来,怕极,怕到要死,连忙按护士铃,他退到后面,看着医生和护士围住沈听眠,好像听到沈听眠突然大幅度地动起来,张着嘴乱甩头,这模样恐怖极,而他只能战战兢兢地在后面看着。
他什也做不,什也不懂。年轻他喜欢上这样人,如果用对错去定义这场爱情是何其残忍,可天生就计较对错人是没办法在这种恋爱里获得欢愉。
妈妈是对。
他亦如李牧泽问自己母亲那样歇斯底里,只不过李牧泽央求是爱沈听眠权利,而沈听眠央求是死亡权利。他们从开始,就注定殊途。
然后沈听眠开始哀求他,眼神迫切,用最软声音恳求他,好像抓住唯救命稻草。
他再次表露出自己情绪来,好像忽然鲜活似,用最丰富情感表达着自己诉求:
“牧泽,好难受,真好难受,撑不下去,秒都撑不下去。”
“你这好,你喜欢、爱,你让死,你对好,就可怜可怜,让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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