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摇摇晃晃,汽油味道,冰凉浓雾逐渐散开,阳光破开寒气落在冰凉街道上。那是条小街,藏在居民区深处。街道两边是挑着扁担卖青菜萝卜水果贩子,算是半个菜市场。转角是个茶馆,几把竹椅小桌摆在外面,晨练归来老大爷们在喝盖碗茶聊天,无非是儿女如何,身体如何。
茶馆里有个戏台子,上午场戏,下午场戏,还带演川剧变脸。
肖重云就要碟卤花生两碗茶,和周天皓起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台上演是《华容道》,关羽横刀立马华容道前,唱腔激越,台下片扼腕:“格老子不要放走曹操!楞个傻儿……”肖重云拿胳膊肘碰周天皓:“怎样?和昨晚比?”
“复杂多,”烟叶味,瓜子香,陈年木桌自带油腻味道,蔬菜瓜果香气,晕成种和谐旋律,周天皓侧过头去,“感觉到种很好闻气味。”
周天皓这两天特别好说话。
他起床先接个电话,是位助理研究员请假,准。
五分钟以后接到另个电话,苏蓝要他帮忙给手下叫王小风实习生投推荐票,同意。
十分钟后Emma打电话进行日常工作汇报,周天皓挂:“现在真特别忙,有事找苏蓝!”
周二老板边挂电话边穿皮鞋,出门又倒回来,在穿衣镜前看眼自己领带系得正不正。冬天雾很浓,他顶着寒气出酒店,进大厅就看见肖重云。
什气味呢,他想想:“对,就是学长你说,人间烟火气。”
“这才是‘蜀锦’,”肖重云笑道。
那日浮生香水店闭店,肖重云带着学弟在C市大街小巷中散步,闻闻冬天里树味道,风味道,房屋楼宇味道,瓜果清新,饮食飘香。他们去秀坊看羞涩绣娘,去看博物馆封尘瓷器,坐在公园与古迹中,对着枯树与残枝,推想繁花似锦春天。
他们在万千气息中寻找,两千年前芙蓉花开,锦绣满城巴蜀风姿。
以冬日清晨
肖重云穿件浅灰色长外套,围巾特别厚,坐在宽大舒适沙发上等他:“没吃早饭?请客。”
从酒店出门七拐八拐,有家包子铺,东西不贵,豆浆特别香。破口大土碗端上来,配笼雪菜肉丝包,暖意忽地就窜上来。
肖重云吃三个小包子,喝碗豆浆,感叹道:“现在胃不怎好。”
“狗屁,”包子铺老板小声跟周天皓说,“他就是抠。以前个人来不请客时候,能吃两笼。”
于是趁着学长没注意,周二老板又叫两笼包子,并且偷偷把账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