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厢灯下,晏宇穿着黑色夹克式棉褛,几缕头发垂在额前,单手抓着扒环,居高临下望着同座两人,脸色很是严肃。
他说:“嗯,让开。”
男生听钟莹出声就知道他俩认识,见晏宇眼神沉沉,透露着丝不容置疑,老大不情愿地站起来:“前头就是位子,认识还非要坐起啊?”
说归说,却磨磨叽叽不愿挪步,晏宇突然伸手拽他把,语气森寒:“这是妹妹,你最好滚快点!”
男生没他高,被他拽个趔趄,险些摔倒,忙扶住车靠背,回头怒指他鼻尖:“你打人?”
,本该七点半放学,有时候拖到八点才能走出校门。老钟大多等在校门口,但隔三差五遇上值班或突发任务,钟莹就得个人赶末班车回家。
零下温度天寒地冻,她宁愿坐末班车,也不愿缩在老钟自行车后座上受冷风剐磨。和她同路学生上车时很多,条线陆陆续续下,到后勤部站点就只剩五六人。
家远同学都选择住校,对钟莹这种早上花半小时,晚上花半小时在路上行为很不理解,有这时间多刷张卷子,多背十个单词不好?其实钟莹也不想遭这份罪,但钟静把私人赞助从三块提高到五块,老钟心疼她来去辛苦,又偷偷补贴她五块零花,月收入高达二十五元,钟莹为钱妥协。
美是用钱养出来,脸上抹,头上擦,嘴里吃,身上穿,哪样都要钱。钟莹想要得太多,有些在老钟看来不必要,不朴素,用途不明东西,提他也不会买,还会批评钟莹有失军属本色,只能靠自己攒钱。
这天坐公交回家,别同学在背单词或讨论题目,钟莹则照例闭目养神,盘算趁着过年如何敲老钟笔,给自己置办身像样冬装,再不用每天穿戴钟静旧棉袄,旧棉鞋和土到掉渣红围巾。
晏宇抓住他手腕,“再不滚可就真打你!”
男生表情扭曲,看来手上用不小力气,两人对视片刻,他哼声挣开,背着书包往车前方走去。
车厢鸦雀无声,司机都没有说话,只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动静。钟莹傻,这是唱得哪出?晏宇怎副吃枪药样子!
待他在身边坐下,钟莹结结巴巴:“晏宇哥哥,怎怎
同学上下来去,车厢里安静下来时候,钟莹听到头顶有人说:“让让。”
身边男生道:“你要坐这里?”
“是。”
“那边不是好多空位?”
这会儿快到站,车厢里确实好多空位,这对话就显得很不寻常。钟莹眯开眼偏头瞅,身体倏地坐直:“晏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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