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敢停下来。
也不知道走多久,终于到国道。
零星车子从他面前掠过,他迈着脚步去追,扯着干涩嗓子叫唤,希望能拦住辆车子。可是没有车子会停,没有人会信任突然出现在马路小孩,也不会有人会在意他叫喊。
他感觉自己身体变得好重好重,腿开始发软,眼睛开始看不清眼前路,可是他不能停,直沿着马路往前,不断地拦截着过路车子。
停停,求求你们。
这幕就像回马灯样,不断地在他脑中重复。
纪浔跑进邮车里,把自己埋进信堆里。
直到车子开始颠簸,他才捂着脸长长得吐口气。
他要救她,她不能等。
这次请眷顾他。
在邮递员来那天,陈露那天早上起来为他煮粥,煮鸡蛋,并且看着他吃完。
她平静到吓人,神情如死水样。
她捏着纪浔肩膀,蹲下来直视着他眼睛:“你怕不怕。”
纪浔摇摇头。
她扯出丝哭笑:“没关系,不用怕,你定会平安出去。”
偶尔过来给她送碗药。最后个星期时候她开始呕吐,不停地呕吐。
她仿佛意识到什,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机械地扭过头看着纪浔,嘶哑地说:“怀孕。”
她说出这句话时候,开始发笑,然后肩膀抖动着,嚎啕大哭。
她坐起来用力地捶打着肚子:“为什,为什,为什。”
停下,下就好,帮帮们。
眼前白光不断闪现,视线逐渐模糊变
只有这次机会。
求求。
他跟着邮车浑浑噩噩地走,走到个村子,邮递员发现他,把他赶下来。
他不敢逗留,怕邮递员通风报信,也怕这个村子人和那些人样。
他跑啊,跑啊,穿过树林,不知道爬多少座山,饿得头昏眼胀,脚软得实在走不动。
后来纪浔才知道她是什意思。
陈露用根麻绳勒住腰,绑在门上朝两边收紧,勒得她脸色惨白,然后用块石头用力地砸向肚子。
鲜红血哗啦啦地从她腿间流出。
人群混乱中,没有人会在意纪浔。
纪浔回头,看见陈露惨白脸色,她注视着他,露出个很浅很浅微笑。
为什是。
为什要怀上这样孩子,为什她要承受这些。她还没有十八岁,她有喜欢人还没有告白,有爱她父母。
她还没有上理想大学,还没有开花店。
可是为什要这样对她呢?
活着有什意义,她也自己也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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