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被双温暖手牵着,带着他走在公园,那里有斑驳树影,原木色长椅,以及张模糊不清脸。
他看不清,也不记不清。
他爸爸妈妈呢?
会不会也在找他。
那个男人把那个男孩推进车子里,女孩抓住卡车门,手脚挥舞着,突然爆发出凌厉地叫喊:“救命,救命,救救。”
女孩望着旁边纪浔,手不停地挥舞着,然后又被推进去。
砰声,门被关上。
哭声隔绝,只有不停拍门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吃完饭,那桌男人抹下嘴巴,拿出钥匙打开个房间门,把那两个很小小孩推出来。
纪浔睁大眼睛,看着他们踉跄地走出来。
最小那个才不过三岁。
个男人把卡车开出来,另个高大男人,手抱着个孩子往车子上走。
纪浔手紧紧地攥紧裤子,那个很小女孩抬头,眼睛和纪浔对视上,眼睛里慢慢涌出泪水。
他知道男人不会打他脸,他对待直哭闹小朋友,就是这样直打,耐心地磨他们性子,把他们磨得打不还嘴,骂不还口,才肯罢休。但是他们不会打脸,因为破相,就卖不出去。
打够,男人踢他下:“快点出来。”
纪浔在地上躺会,头晕眼花地看着天花板,然后爬起来。
男人端两碗饭给他们,便回到桌子上和另群人喝酒。
他看着那碗饭没有动,抱着膝盖看着大门。那个女生慢吞吞地吃,眼泪也落到饭里,哭够,她问:“你怎不吃。”
直到那辆卡车开走。
那天晚上床上只有他个人,旁边没有微弱呼吸声,也没有小声地抽泣声。
没有那个女孩充满期许地说:“爸爸妈妈肯定会找到。”
那时候她和他起趴在窗户上,望着那扇封闭大门,那双灵动眼睛含着泪,又不敢哭出来。
纪浔闭上眼睛,不敢再想。
滴,两滴,晕开在地上。
卡车后车厢被拉开,哐当响动声让人心头跳。
那个女孩手朝他这边伸,小声地说:“救命。”
纪浔猛地站起来。
旁边女生把攥住他手。
纪浔回过头,黑白分明大眼睛看着她,过会摇下头:“不想吃。”
她抹下脸上泪水,伸手摸摸纪浔头上那个结痂疤:“你多少岁。”
“四岁吧。”他说完,又扭过头去看门口。
“你记不清吗。”她摸下他后脑勺鼓起包。
纪浔点下头,抱着膝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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