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个,剩个……”他低语似,说两遍。
最后,他把照片放回原位,犹豫
第二天,他继父把他叫到边,手里攥着个鼓鼓黄色信封。
“婷婷这些年又是补课,又是学钢琴,你妈也没攒下多少钱,这场病,几乎花光家里积蓄,这手里头还有个万块,你拿着,找处……找处房子住。”
周皓没有伸手去接,“这钱你自己收着吧。”
人情冷暖,他打小就尝过,既然母亲死,这个所谓继父其实跟他也就没关系。继父现在开口说这些“逐客”话,周皓都能理解,其实他压根也没想在这个“家”里呆着。
那间阁楼里并没有他多少东西,都是些学生时代课本,还有几件陈旧四季衣服。周皓把它们收拾出来,准备打包扔掉,却在红木柜子最上端,见到本落灰相册集。
是彼此心灵慰藉、是彼此融于骨血亲人。
那他呢?他因为这个床上躺着偏心女人,成个彻头彻尾孤儿。
永久死寂,他抬头看看顶上日光灯,晃眼白色中,再也没有粉红色妇女。他扯扯嘴,嘴角弯起勉强弧度。
母亲身后事都是李叔在办,按照他们这里风俗,家里摆两天,第三天拉去火葬场。不少人家嫌麻烦,都省去繁琐程序。李叔是个老派人,信这个,也就按照规矩来。
送葬那天,是个好天气。运去时候是僵硬尸体,回来时候已经成白灰把。他捧着母亲骨灰盒,回到六年前家中。
他页页翻过去,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小皓皓。
周皓使劲眨眨眼,但眼圈还是红,他从老式相册里抽出张,仔细地盯着看,照片里家三口。
爸爸抱着孩子,妈妈穿着那个年代颇为时髦衣服站在旁。
眼泪不自禁下来,他坐在床边,用手温柔地摸摸照片表面,老式相片已经泛黄,磨砂般粗糙感。
照片里自己,头顶撮小黄毛头发,笑得露出两颗乳牙,小胖手里拿把玩具手-枪。
整个过程,他没掉过滴泪,也没发出声呜咽。他冷漠得如同毫无血缘关系陌生人,但是晚上,他躺在那间小阁楼里,他冷硬面上还是无声地淌下眼泪。
他妈妈死啊……他偏心妈妈死啊……
陈年旧伤在这刻排山倒海涌过来,把他死死困在沉重包袱里。
他难以承受地点根烟,思绪渐渐涣散,又点根,内心哭飘飞些,根接根……
夜无眠,周皓整整抽掉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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