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又该有多绝望？
好不容易走到宫门口，侍卫看见
行人身份
证明，嘲弄笑，将文书扔回，“进去吧。”
“你……”
这文书正好打中人脸，平日里养尊处优人物，怎
受得
这般侮辱，当即便要发怒。
可话还未说出口
因尚算戴罪之身，入城之后便不能乘坐车马。
周朝百姓无不知晓今日魏国君臣行入宫，皆在街头翘首以盼。
使臣脸色被看得红阵白阵，只得加快步伐向前走，然而无论到哪，都有百姓围观，哪怕今日下小雪，天气寒冷。
“周主欺
等至此！”咬牙低声道。
师行之面无血色，摇头不语。
他臣下低声道：“陛下，臣只想要陛下高兴。”
李成绮闭上眼。
所有怒意尽数被平息下去。
“还有，既然要谈，要师行之来朝谈。”
“臣明白，臣会准备好。”
谢明月颔首，“方才对陛下所说种种，都是臣编出来，臣之前并没有这样想。”
“那你，”捏起下颌，手指压在谢明月嘴唇上，李成绮半眯起眼，帝王压迫显露无疑，“是怎想？”
“臣在想，陛下高兴就好。”谢明月温声回答。
在他眼睛里，李成绮看到真意。
即便是帝王，亦不能做到绝对理智。
那目光刮在脸上，火辣辣疼，笑语嘲弄不断，针扎般地刺入他耳朵。
“亡国之君不过如此……”
那声音萦绕在耳边。
他只觉溺水般地窒息。
无端又次想起灼灼，灼灼当年身处远离故国万里他国，举目无亲，如履薄冰，生怕踏错行错步，受辱之后鼓起勇气告诉他唯可以依靠夫君，得到只有声叹息。
手指轻轻划过长发，谢明月安抚般地轻抚李成绮脊背。
又十日，国都破。
师行之入周。
其实现在已无谈必要，尘埃落定。
师行之来，是为呈上帝王印信与山河图，向周称臣。
昔年会盟之辱，灼灼受摧折后自尽血仇，几次讨要公主棺椁无果，李昭登基后，师焉竟以尸体作为贺礼，将灼灼送回，之后对边境几多骚扰，暗中为夷地输送钱粮，还找来李晞，意图取而代之，桩桩件件，李成绮只是鞭尸而已，没杀师氏全族，他脾气已好得近乎圣人。
现在终于到能雪耻时候，竟为莫须有大局让李成绮忍耐，难道不可笑吗？
湿润舌尖轻触手指，明明微凉，却烫得李成绮几乎收回手。
指下微微用力，李成绮贴近，叹息道：“谢卿，你当真很适合做个佞臣。”
谢明月却将他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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