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怔然须臾,心中慢慢升起猜想。
谢明月垂首,恭谨道:“臣有罪。”
谢明月反应更加坐实李成绮心中猜测,他原本绷起神经骤然松,望着正襟危坐谢明月几乎有点想笑,然而此刻他又觉得自己不能笑,于是故意板起脸,“先生竟还知道自己有错。”
谢明月道:“是。臣知罪,请陛下降罪。”
李成绮目光从谢明月绷直得脊背看到他微微抿起嘴唇,最终又落到谢明月漂亮淡色双眼上,愈看愈满意,“哦?”他似笑非笑,顺手拿起奏折,挑起谢明月下巴,欣赏着谢明月毓秀面容,“那先生说,孤该怎罚你?”
不知有多少医生说他身体羸弱,能多活日都是上天垂怜。
然而,他第次心提起。
他看向谢明月面容,紧张之余竟生出无尽可惜。
先前那位几乎可被称为医仙老先生对着李成绮脉象吹胡子瞪眼,说李成绮长此以往绝对活不过三十,他只笑,除有些遗憾外,倒不很害怕。
生死有命,他看得开,只遗憾大业未成。
李成绮看谢明月眼,若是放在从前,他定要调侃谢明月两句春宵苦短日高起,然而实在倦怠,便伸出手,递给谢明月。
微凉手指贴上手腕上细嫩皮肤,李成绮差点没把手缩回去,又生生克制住抽手冲动。
二人时静默,所闻唯有呼吸声而已。
谢明月搭在他手腕上手指似乎颤下。
李成绮疑惑地看谢明月眼。
“陛下说怎罚便怎罚,臣绝无异议。”
奏折划过谢明月上下滚动喉结,皇帝半眯起眼,他神情有些倦怠,居然有点像只懒洋
今日,却不同。
谢明月面容素白如玉,仙姿佚貌,然而其手段狠绝心思深沉为常人不可比,李成绮就算死,也不用担心他受欺负。
李成绮清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谢明月却起身,在李成绮惊讶视线中撩衣袍,端端正正地跪在李成绮面前。
原本他就跪坐着,但现在腰背挺得比先前直得很多,没有实实坐下。
这是个请罪姿势。
十几年前宫变谋反,未见这位谢太傅有半点动摇恐惧,怎今日给他把个脉,竟颤手指?
李成绮忍不住动下自己空闲手,撑起下颌,道:“有话直说。”
谢明月这个反应真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得什深入骨髓不治之症,等下若是谢明月强颜欢笑着对他说无事,以后臣都陪着陛下,那就更像。
谢明月拿开手。
李成绮坐得四平八稳,故作淡定道:“说吧,孤什话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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