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与瓷片四溅。
靖尔阳快而深地喘息,忽以手掩面,心中涌出无限悲哀与无奈,嘶声骂道:“都是废物,个可用都没有。”
这话说直接,稍有傲气者面色已变,但是看看地上还未干涩血印,又生生忍下,几乎咬碎口牙。
众人看出靖尔阳是铁心要与李旒在条船上,知劝也徒劳,干脆不言。
虽然,李旒未必想和靖尔阳在条船上。
“只是,只是王爷不愿意见,”不愿意见靖尔阳,有人惴惴开口。
靖尔阳闻言猛地拍桌子,激得桌面上东西阵乱抖。
开口那人缩缩脖子,很是惊惧。
给予得诸多实在好处,又想起宣亲王允诺。
眼下投奔谢明月确实比在宣亲王麾下稳妥,然而李旒派人来时所承诺之高官厚爵仍历历在目。
倘若事成,他无需日日在靖嘉玉那讨好奉承,明明是太后兄长,却活得连条狗都不如,而能主政方,从此大权在握,主政方。
可半年苦心经营,他怎能甘心就此罢手?
最重要是,谢明月对他没有招揽之意,就算谢明月看在小皇帝份上容得下他,也不会有格外优容厚待。
“若事必躬亲,还养你们做什!”靖尔阳被这话气得脖子和脸俱通红,“叫你们来,是为想办法,不是为把气死!”他越说越怒,朝外喊道:“来人!将这没眼色东西拖下去杖四十!打完扔出去!”
那人不想句话就引得如此无妄之灾,扑通声跪下,连连叩头哀求道:“小时说错话,求国舅宽恕,”不等他说完,已有健壮侍卫将人拖下去,被踉踉跄跄地拖走犹叫喊:“国舅,小错,求您看在……”
声音已听不清。
靖尔阳端起茶,略尝口,温度不够合宜,甩手将茶杯丢出去。
啪声脆响。
靖尔阳目光厉厉地扫过那人,呵斥道:“你懂什?谢明月是什人?是先帝朝就留下权臣,野心路人皆知,这新政就是他排除异己手段,陛下年幼无知,识人不明才被他蛊惑。
若等陛下至亲长辈也与谢明月亲近,朝中岂不是暗无天日!之后皇帝姓李姓谢还不可知!”
靖尔阳疾言厉色,斥得那文士当即垂首闭嘴,不敢说话。
面上虽然惶恐,心中却极不服气,叹自己才叫识人不明,竟来投奔靖尔阳这目光短视眼前只有蝇头小利草包。
靖尔阳胸膛上下起伏,他说话连自己都说服不,然而事已至此,他必须相信,他荣华富贵,只有李旒能给,“王爷乃是陛下亲叔叔,不近血亲,反近佞臣,是什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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