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登时垂首。
他不敢碰到崔桃奚手,又不甘心就这走,故而缩手缩脚。
崔桃奚听澄瀛这般牙尖嘴利,却也没说旁话,只慢悠悠道:“可惜,不是崔愬儿子。他若是崔愬之子,不必崔愬气得起尸来打他,就要先把他绑在祠堂跪祖宗。”
她在灯光下审视着自己有着淡淡细纹手。
姑姑,也是崔颖仪配叫?
她伺候崔桃奚多年,早已不需崔桃奚吩咐,便能领略她意思,将茶收。
“姑姑?”崔桃奚哼笑声,“多新鲜叫法。”
有宫人给澄瀛搬来绣凳,澄瀛却眼巴巴地盯着崔桃奚腿边位置,有个极漂亮青年正跪坐在那,给太皇太后按腿。
澄瀛往前走两步,笑眯眯地说:“县侯从前是畏惧着太皇太后,想亲近,却不敢这样叫,如今急,倒把心里话逼出来。”
那青年人感觉到澄瀛站在身后,却不愿意起来。
渎之心。
第次见到她人,第眼绝不是被她美丽所折服,而是她身上那令人忍不住跪拜威势。
她从年岁上讲已不年轻,从样貌上却看不出年龄。
这个女子,有周朝最尊贵身份——她就是太皇太后崔桃奚,乃是崔侯之妹,文帝生母,惠帝发妻。
自出生起,便众星捧月尊崇无比崔氏女。
澄瀛笑着不接崔桃奚话,“娘娘,外面下好大雨。”她答得天真烂漫,无所拘束。
她长发
像此种绝色虽少,却不是北苑唯,能在太皇太后身边露次脸是多不容易事,他舍不得走。
崔桃奚看眼不坐凳子澄瀛,“你站那做什?给挡光吗?”
崔桃奚从未自称过哀家,就如李言隐还活着时她不称臣妾样。
澄瀛吐吐舌头,往软垫上跪,自若地挤到崔桃奚腿边,手往崔桃奚腿上搭,力道得当地按起来,“本来嘛,奴婢出去趟凄风苦雨就冷得厉害,太皇太后身边暖和,”她抬眼看人,显得十分娇俏可怜,“太皇太后就当发慈悲,疼疼奴婢吧。”
她偏头,看向那美人,眼中意味十分明显。
李昭面上十分艳色,尽数源于这个美丽女人。
澄瀛端来茶送到崔桃奚唇边。
崔桃奚略尝口,才问道:“说吧。”
澄瀛乖顺道;“是。奴婢到时,崔县侯正在打骂护卫,奴婢见那护卫满身泥水,脸都被打破,就大着胆子阻县侯。
幸而县侯大人有大量,未与奴婢计较,然后还问几遍姑姑什时候见他,奴婢说太皇太后让县侯先回去,县侯虽然看着不高兴,却没多说什,现下应该已经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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