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霭小心抬眼,不着痕迹地看向小皇帝。
少年人手撑脸,手拿毛笔逗鸟,好不闲散悠闲。
他眼睛生得极为漂亮,几乎到凌厉地步,视线瞥来时,那浓墨重彩眼睛让人心里不由得颤。
青霭怔怔,慌不择路般地低头。
李成绮回头,扔下笔,拿起世祖本纪目十行地开始看。
李成绮逗完鸟,心满意足地收手,见桌上放着世祖本纪,顿时想起谢明月。
他想想,又看看窗外明媚阳光,无可奈何地执笔,道:“研墨。”
青霭在他身边安静研墨,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点声音,以免干扰李成绮。
李成绮分神看眼,长乐宫中砚仍是龙尾砚,只不过已换成新。
李成绮面百无聊赖地抄着自己生平,面纳闷他先前用那个去哪。
几分相似登基,他不能选,也没选,亲近哪个都会引得另个不虞,便要在局势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左右逢源。
成绮摸摸鼻子,笑容十分无奈,不知道自己现在更可怜些,还是从前更可怜些,他面上不显,心下却有些动容。
局势不清,季氏大可隔岸观火,她是先帝旧人,谁都不会与她为难,哪怕之后再换个皇帝,她要继续在宫中做女官,要出宫荣养,她此刻愿意出言提醒,已良善至极。
李成绮不答其他,只笑道:“多谢大人。”
季氏垂首,“忠君之事,不敢担陛下谢。”
他抄不走心,先前抄什根本不曾留意,粗略看才发现其中对他多有溢美之词,简直将他描绘成
青霭垂首研磨,不敢直视君王。
李成绮垂下长发有几缕随意地搭在胸前,随着他动作晃晃。
玄凤停在纸上,轻轻地朝李成绮啾声。
李成绮顺手拿笔杆敲敲玄凤毛茸茸小脑袋。
玄凤欲啄他手指,李成绮眼疾手快地拿开手,变本加厉又敲下,气得玄凤炸起翅膀。
成绮指缝夹着松子,玄凤乌溜溜眼睛眼不眨地盯着他手指看,不想他倏地向上抛。
玄凤扑腾着翅膀去接,它在宫中千娇百贵地养着,飞次数极少,因而翅膀煽动时并不灵活,反而显得笨拙滑稽。
小皇帝抿唇笑,“大人,今天晚上对外说孤念书念太累,疲于谢先生功课,实在抽不出心思时间做其他,谁来孤都不见。”
季氏心中雪亮,李旒派来人在小皇帝这受冷遇,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王爷送来东西非同般,不需半刻,李旒送小皇帝剑事定会传到靖氏兄妹耳中,以这俩人性格,不知又会做出什来,“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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