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贬低自己来盛赞谢明月之功,谢明月到底在不高兴什,而且这不高兴还不是惺惺作态,却是当真不高兴。
你对死后声誉维护要是能放在死前就好。
李成绮甚至想拍拍谢明月肩膀对他说谢卿不必如此。
“臣不过腐草荧光,不可比先帝皓月之辉,”谢明月语调淡淡,“陛下不知
少年人最大好处就在于旁人对他们,比对成人要宽容太多。
这样怯懦神情倘若放在先前李成绮身上是不可想象之事,必会引得诘责,小皇帝则不然,孩子而已,此种行为无伤大雅。
“孤不聪明。”他嘀咕,“就算有点小聪明都被吓没。”
他孩子气抱怨听谢明月微微笑起,谢明月看着他毛茸茸发顶,又想伸手去揉揉,“臣说陛下不必怕臣,”他伸手,欲要摸摸李成绮头发,李成绮眼尖,在谢明月碰他之前躲开,“不过陛下既然害怕,就懂事些。”
李成绮心说要碰是你,擦手是,还要碰也是你,孤绝不惯你这些破毛病。
李成绮怔然瞬,但也只有瞬。
须臾之间他脑中闪过无数想法,但没有任何个是同谢明月坦白。
当年他尚大权在握时谢明月已敢暗度陈仓,眼下他手无缚鸡之力,任何可以亲近信赖臣子都不在身边,怎敢轻易吐露身份?况且就算他如实说明,如此怪力乱神之事,谢明月信与不信都未可知,比起他信,李成绮更觉得谢明月会将他当成疯子。
“什?”他睁开眼,颤颤发问。
好像害怕得无以复加。
“孤不懂事,所以才要先生好好教导。”他怕过之后就顶嘴,微微仰着头,笑里带着点挑衅,猫扬爪子似。
谢明月笑,不以为忤。
李成绮漫不经心:“谢相于国事夙兴夜寐,还要分出时候来教导孤,实在劳烦谢相,多亏有谢相这般股肱之臣,周朝才能国运昌隆,”他顿顿,“依孤看,谢相两朝元老,功劳甚大,谢相之功,可比先帝之功。”
谢明月闻言唇角仍有笑意,眼中却没有。
李成绮顿感无可奈何。
“先前陛下送冰到谢府中,臣以为陛下早就知道。”谢明月道。
李成绮小声解释,“小侯爷求您给孤找先生,这是孤给小侯爷谢礼。”
他解释在谢明月似笑非笑表情中越来越底气不足。
李成绮当时命人送东西时便意味不明,不过现在看谢明月笑容,他微妙地觉得还是不要说清会对自己更好。
“陛下很聪明。”谢明月说这话时看起来居然颇欣慰,他意有所指,李成绮却不点破,只表情怯怯地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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