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早有预料,神色毫无起伏,淡淡道:“你打算让他辈子在这儿剖鱼吗?”
他僵住。
“听说他为你做过很多事。那你呢,你打算为他做什?”沈严语速很慢,态度甚至算得上温和,可问题却尖锐如利刃般,让人难以招架。
“沈流前途、抱负、未来,还有那些要做事,你为他考虑过吗?”
“他和你说喜欢这样生活,你就信吗?”
字。
原来这就是沈流离开他,又带他逃跑缘由。
不是因为欠债,不是因为得罪谁,只是因为他想和他在起。
知道真相此刻,秦穆觉得像是有群野马从心头奔踏而过,冲破他费尽心思搭建栅栏,将他苦心保护处女地踩成片颓靡泥泞,而他拦不住,追不上,救不,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呼啸而去,难受地心如刀绞。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可是却什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长大。在家族里,可能算是他最亲近人。”男人望着雨中巨大牌坊群缓缓道,“家族有时是很残酷东西,它将成员们变成环环相扣齿轮,抹杀掉个性,只留下为共同目标而转动能力。身在其中,有很多身不由己。但有时候它也会带来些好处,比如大好前程,光明未来。他路早已经有许多人为他铺好,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许多别人得不到东西,可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他可以放下这些,但天平另端用来交换东西必须更有价值。”他转过脸来,平静地看着身边人,“那上面可以是别,但不能是你,秦穆。”
“凭你们现在能力和起点,会有怎样未来?”
“这样未来真能通向幸福吗?”
秦穆无法回答。他就像
秦穆瞳孔猛地缩,惊惶地睁大眼睛盯着他。
“重新认识下吧。是沈严,沈流堂哥。”这男人与人对视时有种极其硬冷气场,像是万年不化冰川,“沈流是独子,家里对他有着很高期望,他曾答应过大学毕业后出国深造,之后接手家族在国外生意,现在却毁诺。”他顿顿,“对于家族来说,他可以是不学无术窝囊废,可以是风流成性浪荡子,可以有乱七八糟小癖好,但他不能是同性恋,更不能为某个男人抛弃家庭和前程。”
“你要抓他回去?”秦穆听见自己声音在发颤。
“是来拜托你。”沈严说,“依阿流脾气,只有你主动离开,他才可能放手。”
“不会离开他。”秦穆脱口而出,手捏紧拳,用力到骨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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