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李知迎与李知元同根同脉,兄弟相残,天下定会议论,想来史书也会记下浓重笔,李知元弑兄事会流传前年。
号完脉,刘太医郑重写下方子,李知元面色万分焦急,得知陈景屿只是时攻心呕血,才松口气。
宫里珍贵药物取之不尽,李知元给陈景屿用起来也毫不手软,纵然如此,陈景屿还是昏睡整整两夜才转醒,整个人瘦大圈,仿若阵风就能吹跑。
初醒,陈景屿还下意识想去找小玉,待想起小玉已成为刀下亡魂,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给他送药是个陌生宫侍,他左右看看,发觉自己正处于陌生之地。
李知元被无上惊恐淹没,眼前晕,冲上去抱住陈景屿。
他说,信,朕信。
但陈景屿已昏迷不醒,未能听见。
是陈景屿说得太迟,是李知元说得太迟。
而有些话,旦犹豫瞬便不能成真。
景屿,可算找到机会。
陈景屿闭上眼,不再辩驳。
蔡卓剑未能往前步,被李知元压下手腕。
李知元上前两步,居高临下问陈景屿,“你,可有话要说?”
陈景屿抬头,在火光中与陈景屿对视,涩然问道,“陛下会信吗?”
这儿比明轩殿不知繁华多少,就连来往宫人所着衣物面料看着都堪比富贵人家,直到见王公公,他才反应自己可能是在李知元宫殿里。
只有天子身边人才有如此殊荣。
王公公见他醒,笑得脸上褶子都明显许多,连忙让宫人去御书房请李知元。
22.
刘太医不知道第几次被叫来给陈景屿把脉,忍不住地直叹气。
只是这回,陈景屿竟然住进太极殿——李知元寝宫。
这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个无名无分男子,就这样住进帝王宫殿,难免落人口舌,但李知元似乎完全不在意外人如何说,执意行之。
李知迎死,李知元最大威胁也便被铲除,只是依照刘太医看来,李知元并不像是高兴样子。
李知元眼神深沉如海,没有回答。
陈景屿心求死,选择在最坏时机说出实情,“那日偷虎符,并非所愿,陛下信吗?”
李知元张张嘴,他心里仿佛被万丈海浪席卷,将信之字没来得及说出口,蔡卓已先怒不可遏,大斥道,“满口胡言,当日与陛下看得真真切切,休要再狡辩!”
陈景屿眼神暗,连连说两个是字,继而忍不住自嘲地低笑起来,李知迎说得对,李知元不会再信他。
他笑得胸腔起伏,忍不住阵腥甜涌上,口鲜血喷洒在李知元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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