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决深深打量着他,问:“你究竟对榛榛有几分真意?”
沈雁清掷地有声地答:“心匪石。”
风吹不透,刀凿不穿。
他便是这样不择手段。豁出性命,处心积虑,千方百计想求得不过是纪榛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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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清低咳两声,“多谢先生。”
“老夫也是听令行事。”赛神仙说,“往后每日老夫都会来给你针灸,七七四十九天后只能让你恢复从前底子七成,剩下三成,你自己需注意。”
沈雁清将药饮下,帐门处传来动静,面色苍白纪决出现在眼前。
赛神仙拱手告退。
纪决重伤方愈,行动略有不便,步履倒还算稳健。他缓步上前,道:“你如意。”
疗伤,也落得个善待俘虏之名。小秦先生莫要再黯然伤神。”
纪榛怔,在赛神仙揶揄视线里红眼睛。
待赛神仙离去,他本能地就想去求证对方话里真实性,可又想起兄长不让他出营帐,只好收回心思,打发吉安去探听。
吉安脚程快,不到刻钟就飞奔回来,气喘吁吁道:“公子,是真,沈大人从囚车里放出来,只是他营帐前有重兵把守,不敢靠近。”
纪榛捂着胸口,里头跃动不止,他愣愣地发笑,笑出眼泪,喃喃道:“是哥哥”
行军路漫漫,大军朝南不止。军营新换两个驻扎之地,半月过去,纪决都不肯见纪榛。
纪榛挂心兄长伤,每日都会到兄长营帐前徘徊不去,可无论他在外头如何呼唤,纪决都未回应。守着士兵得命令,他好话说尽亦不肯放行。
好在他还能从赛神仙口中得知兄长伤情好转,兄长不见他,也未阻止他送药。
纪榛把煎熬好药汁递给将士,帐帘卷起
纪榛为对方不惜假传军令,甚至在雪夜里跪整整宿,跪得双膝红肿、头昏脑胀都不曾告饶,如此重情意,有目共睹。
沈雁清眸光浅淡地与之对视,轻声说:“未料纪榛会如此。”
“你是未料到,还是早就算准榛榛软心肠。”纪决凝眉,“你拿命来搏,死便罢,活着榛榛总有日会对你动恻隐之心。三月十七日,这整整百零九天,伤筋动骨,雨僝风僽,你倒是能熬。”
“只是你擅于攻心,也不曾想榛榛能晾着你这样多日罢。”
沈雁清轻而坚决道:“有活着天,莫说是三月,便是三年、三十年,又有何妨?”
“不是小将军下令吗?”
纪榛摇头,坚定道:“是哥哥。”
除纪决,没有人会这样为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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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之内,赛神仙将胸膛处银针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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