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帘拉上,这一小片区域黑掉了,齐祺闭上眼睛想,郑南与的桌子那么乱,床上倒是很整齐。大概是因为个子高大吧,如果床上再乱就睡不下了。
齐祺陷进柔软的被窝里,和郑南与人一样,他的褥子铺得很厚,枕头也是,一挨上就充满了瞌睡欲望。
一片黑暗中,身上那些伤口被唤醒,尤其是肩头,被摁住时那种无助恐慌的感觉返上心头,齐祺没敢看伤口,他怕有点丑,好在位置很高应该不影响穿短袖。
那时候郑南与推开门,齐祺心中比起劫后余生更多的是惶恐,像被撞破了丑事。他完全没反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躺平了,什么都不想再尝试,这样郑南与会觉得他表现不好吗?
可太困了,郑南与的床上没有男人普遍的浓重汗味,而是和他身上一样很淡的柔顺剂味,还有一点花露水味。
衣服下摆。
“……”郑南与从恍惚中惊醒,“我下手重了?对不起,马上好了。”他很快消毒完,对伤口轻轻吹了几口气,“我小时候受伤奶奶就经常这样,跟我说‘痛痛飞飞了’。”
齐祺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叠词笑了。
“好了,你上床睡一会儿,还想喝水叫我。”郑南与不由分说把人塞进被窝,他睡下铺,拉了一圈遮光的床帘,倒很方便。“我不走,你睡你的。”
听到这句话,齐祺抓住他,瞪大了眼睛想说话,可就是不出声。郑南与理解他短时的心理障碍,准备拿手机给他打字,但齐祺先抓住了他的手。
齐祺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完全沉睡前胡思乱想:冬天怎么还有蚊子啊……
快到放学时,郑南与叫醒了齐祺,回班收拾书包。班主任看到问他身体怎么样了,他回答还好,老于便没在多问,只嘱咐他:“我听数学老师说齐祺上次卷子做的很差,你不和他关系好吗,给他看看,别周末我的物理考试也差那么多。”
郑南与说:“老
齐祺指甲修得齐整,指腹磨蹭着在他手心里划字,痒痒的,他写了个“课”字。
“你担心下午课吗?”齐祺点头。
“没事,今天下午没有主课,都讲卷子,讲新课也没事,我给你补。”齐祺摇头,又在他手心里写“你”。“你是怕我耽误课?我预习过,都会的,没事。倒是你,一直没睡好……补个觉,上学时间最好睡觉了。”
郑南与把齐祺的手塞回被子,掖严实被角,又用手盖住了他眼睛,故作严肃地催促:“快睡!”
温热的手掌覆上,齐祺没第一时间闭眼,反应慢了半拍,睫毛眨眨地刮蹭过掌心。大概是觉得痒,郑南与很快移开了,他冲齐祺笑了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