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听提灯说:
“破摊子。”
“你!”老板作势扬手要推搡,谢九楼忙忙弯腰把人拦住,这下让做糖人的心里落了底,逮着谢九楼就不松开,“你认识是吧?哪来的领哪去!好狗还不挡道呢,一天天净拦人做生意。”
提灯顺着老板视线仰头,看到谢九楼,先是一愣,随即伸手拉住谢九楼一根指头,眼珠子晃着点水光,小声喊:“阿海海。”
这边谢九楼
谢九楼道:“早去早回。”
“你也是。”-
约莫大半个时辰,谢九楼便把镜子取了回来。
镜子不大,但包得极为严实,光盒子都套了几个,又是土色,费了谢九楼好些力气才寻到。
正要回客栈的路上,谢九楼远远就见大街一处围了一群人,提灯那位长姐——笙鬘,正抱着胳膊,站在人群中看好戏似的一动不动,因人长得高,谢九楼一眼便觑到了。
鬼说的,把那面镜子挖出来。”
“那镜子有何用?”
谢九楼摇头:“她没细说。只道我和那镜子有缘,若想知道提灯与我的一切,不能指望提灯开口,唯一的法子,就是那面镜子。虽说是梦,但梦中她与我一步一路都指得清楚,不论真假,我也要去试试。”
说到这儿,谢九楼反问楚空遥:“你呢?”
楚空遥沉默一瞬,垂眼笑道:“她没与我说什么。只叫我跟着你一起罢了。眼下看来,你一个人也无妨。倒是小鸟,他最怕猫的,跟毯子一起这么些天,怕是胆都吓破了。我得去看看。”
他正要过去叫人,无意间往人群最里头一瞥,心中警铃大作。
提灯正蹲在糖人铺子前一本正经跟做糖人的吵架,对方已气得吹胡子瞪眼,赤急白脸地赶人,提灯还看不懂眼色的模样,蹲在摊子前不肯走。
谢九楼一急,赶紧挤进去,才迈着步子走到摊子前头,就听提灯微微倾身,凑过去冲那老板说:“……破摊子。”
一听就还没醒酒。
周边的人哄然笑开,做糖人的长长“嘿”了一声,瞪着眼,就要撸袖子:“你骂谁呢?!”一抬眼,见着谢九楼欲言又止地走过来,估摸到他与提灯是认识的,更来劲了,指着提灯吆喝:“哪来的酒疯子!一分钱东西不买,光来砸人生意!”
谢九楼打趣:“早前不还恼他认错了人,同他赌气?”
楚空遥收了扇子潇洒离开:“我生平最不喜欢蠢笨的人,可他是鸟,鸟脑袋小,装不下许多东西,可以原谅。”
他走到木梯拐角忽地转身:“阿九。”
谢九楼看过去。
“没什么,”楚空遥低头,再抬眼又是一笑,迈步下了梯子,“回来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