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笑笑:“安分点。”
再把提灯弄仰面,才不动。
提灯左眼血块从眉骨稀稀拉拉糊到眼睑,多是从额头淌下凝结到眼睫处,牵扯睫毛才叫提灯难以睁开。
谢九楼佝头仔细看,见眼周没伤,方用掌心包着锦帕捂到提灯眼睛上,将血块点点捂化。
“可按着你眼珠子疼?”
提灯凝视着他:“哪也不去,总要找你。”
“待在身边,犯得着找?”谢九楼头也不抬,摸着提灯脚,发觉正凉,索性脱提灯另只鞋,放怀里捂着。
捂会儿,惊觉提灯没声儿,赶紧抬眼看,却见提灯头垂得低低,睫毛簌簌,抿着唇偷笑。
“那断着也好。”提灯说。
谢九楼愣愣,小声道:“没脸没皮。”
提灯听不懂好赖话似,还跟着点头:“脸也痛,手也痛。”
谢九楼呛声:“那怎办?教你跟人拼命、教你受伤?”
“你待会儿给吹吹。”
“吹吹?”谢九楼怕提灯身上有内伤,把人颠着,只走两步便寻着软土地把提灯小心放下,摸着提灯腿骨检查,“吹吹就好?毯子口气大,叫毯子给你吹。”
毯子又开始原地打转。
提灯摇头。
谢九楼还是把力度放轻些。待差不多,便把手拿开,低下去,凑到提灯眼前,指尖扒着提灯眼角寸寸检查。
提灯只看着他。
二人正无言,忽听谢九楼说:“你第次在无界处,冷得不省人事时,也是这照顾你。”
“是?”提灯含笑,“那时
想想,又骂句:“不知羞。”
待给提灯穿好鞋,谢九楼朝毯子使个眼色,后者溜跑到远处火堆旁不知取什去。
他又坐到树下,挨着提灯,把人放在自己腿上枕着,提灯起先面外,枕半晌,换另边,把脸埋进谢九楼怀里才安生。
毯子不多时叼来壶水。
谢九楼把锦帕拿出来,倒水洇湿,掌着提灯脑袋转成仰面躺好,才松手,提灯又埋他怀里去。
“它吹不灵,”提灯靠着树干,视线刻不移黏在谢九楼身上,“得分人。”
谢九楼低着头,摸到提灯脚踝脱臼那处,时没应声。
他脱提灯鞋,握住提灯脚腕,另只手默默捏住提灯脚底,突然抬头,眼神如炽:“它吹不管用,吹就行?”
提灯怔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咔哒”声,身子颤:谢九楼把他骨头给接回去。
谢九楼握住他脚揉几圈,神色又沉下去,只边检查边警告道:“下次再这样,这骨头就别接。正好断着,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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