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光道:“那这骨头又是谁?”
“自然也是他。”谢九楼道,“传言当年家祖自漠堑回府,便断臂,因年老体弱,加之伤痛在身,不久之后便驾鹤西去。骨珠也不肯叫人放入谢陵,只说自己是罪身,叫人烧成灰烬。”
他说道这儿,只割下衣袍角,拾起那根臂骨,包起来。
再将灯凑近那张钢网,底下黑咕隆咚,半点儿伥鬼影子也瞧不见。
谢九楼忽叫宴光声:“听见声音?”
宴光道:“竟当真是棺材。”
他望向谢九楼:“会不会挖错?”
谢九楼锁紧眉头,只道:“接着挖。”
待把面上陈土扫尽,宴光“咦”声:“这棺材也太小。”
谢九楼看看,这棺材不过寻常男子人肩宽,另侧便是小臂长度,四四方方,不甚起眼。
谢九楼乘着夜风路照谢中鸥当年留下羊皮地图朝漠堑腹地奔去,宴光紧随其后,像两道穿梭在黑夜鬼影。
最后那入口,竟是在平平无奇乱葬岗上。
宴光只道:“这多墓,如何得知哪块是当年祖爷留?”
谢九楼只沉着眼说:“找吧。”
漠地阴寒,月光明灭,他二人执火搜寻,耳边风声如泣如诉,最后谢九楼停在块方方正正木牌子前。
“声音?”
语未,宴光蓦地收紧瞳孔,也屏住呼吸。
只听网下不知何处传出极其细微吸气声,又快又短,声接着声,他不自觉更把身体低下去,只凑耳朵尽力贴到网上听。
“做成这样,只怕是为防止什人误挖坟,又或是吓退那些盗墓,叫人当做是婴儿棺,便不敢碰。”他丢开铲子,蹲下身,轻扣棺板,没听着动静,便道,“把棺材打开。”
哪晓得开棺,里头竟还真放着东西。
是根骨头。
骨下并非棺木,而是张网,麻绳里头绞无镛城特产钢丝,材质同谢九楼那柄短刀样。
谢九楼蹙眉:“是家祖结网。”
上书:谢氏云平,长眠此处。
宴光在那边找着,发现他停下,便过来。
“云平是当年谢府个老奴,据说先祖研究出不死伥那晚,母伥突然发狂,是他夜里点灯时察觉不对,寻到密室,恰见那幕,飞身挡在先祖面前。虽救先祖命,却变成伥鬼。如今应当也埋在这墓下。”谢九楼冲宴光道,“去马背上拿铁锹来。”
宴光拿来铁锹,谢九楼把灯放在脚边,那琉璃灯有感应似,趁势亮几分,光晕将块墓地团得明澄澄。
两个人弯腰铲土,不多时,就见着底下木板露出点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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