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瞧着这幕,颇为无语凝噎。
说这姑娘讲究吧,她把枣核放枕头底下;说她不讲究,人家拿布包得很严实。
但好歹是搭理他——这意思摆明就是在说饿。
谢九楼骨碌跑下床:“你等会儿啊。”
他跑,百十八也想跑:这指定是到阿嬷那儿告状去。
他新奇得很,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地换姿势,会儿屈膝,会儿伸腿,会儿把手放在身上,会又放到他和谢九楼之间缝隙里。
谢九楼忍不住:“……你睡不着?”
他出声,百十八就停,绷着脖子屏息不动,两眼望着床顶上。
谢九楼也凝目盯着床顶,不往旁边看。他没听见回应,只当对方睡,正欲再闭眼——百十八肚子响。
“你饿?”他问。
百十八不知道谢九楼在干什,见这人直不转过来,他也干脆往后仰,两只胳膊撑着床板,眼还盯着谢九楼背影,手已经摸进被褥底下去找枣儿吃。
枣儿是阿嬷洒,百十八等她走,就把床上干果拢作堆,几口吃完,悄悄跑去把桌上也抓两把藏在被褥下。
正吃着,谢九楼突然转过来。
百十八腮帮子停,警惕地看着他走过来。
谢九楼挨着床尾坐下,惯用在军营里头姿势,两手朝内撑在大腿上,坐就是盏茶,跟老僧入定似。
以往在饕餮谷,蝣人饿急偷食儿事也不是没有。得先想办法开笼子。这步不难,找几根铁丝就开开,难是身上锁链。那东西里头有磁,要特定钥匙才能开。他们打不开,只能拖着四十斤链
百十八偏头看看谢九楼,发觉谢九楼也看过来,想刚才那句话兴许是谢九楼在问自己什。
该不会是问他床上枣儿去哪吧。
他迟疑下,慢慢起来,从枕头底下掏出块红布。
那是他从嫁衣内衬里头撕下来,拿来包他吃剩枣核儿。
百十八把这堆枣核摊在掌中,大概还是心虚,眼睛垂得低低,不说话。
百十八侧侧瞅他,瞅得双目泛酸,两个人床头人床尾僵持许久,谢九楼忽道:“睡觉吧。”
说完也不看百十八,自个儿上床,窸窸窣窣收拾,两床被褥,床自己盖着,床抱到自己身边位置,贴着墙就合衣躺下,闭眼睡起来。
百十八听不明白他说什,只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把枣儿全从被褥底下拿出。
他见谢九楼这躺,他也有样学样,被子盖,合衣而卧。
这是百十八这多年第次睡在这种地方,四平八稳,手脚能抻直,脑袋底下垫枕头,还有被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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