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楚空遥停在沿廊拐角处:“这事传到能仁佛耳中,佛祖感叹观音太过乖戾,不惜耗尽半身法力催动观音骨上佛经,将其打入娑婆,要他学会对苍生二字心怀悲悯。无相观音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神,目下无尘,佛祖便让他在娑婆世里做最为低劣的生灵——做泥土,做草木,做蝼蚁,做猪狗牛羊,野兽牲畜。每入世一回,观音方能多一分对生命的敬畏,直到他真正通性,领略何为生、何为灵,才能投去做人,而后知七情,晓六欲,习爱恨,懂贪嗔,历经怨憎求不得,最终自食无情之恶果。”
“那他现在做到什么了?”鹤顶红紧着问,“做到人了么?”
楚空遥注视着他,一步一步把鹤顶红逼到墙面,圈在自己两臂之间,又极缓地低下身,同鹤顶红抵额道:“想知道?”
鹤顶红眼前一片幽黑,似是连呼吸都只能靠楚空遥渡气。
么?”
楚空眼抿唇而笑,放慢了步子:“这回想听我讲完赤练的故事了吗?”
鹤顶红醉得脑瓜子一团浆糊,这会儿谁跟他来说什么都是什么:“你讲吧。”
他迷糊听着,昏沉沉在楚空遥臂弯里打起瞌睡。
“这赤练圣手,原是无相观音在混沌收服的一条九命毒蛇。因法力高强,甚合观音心意,便被留了性命,由观音带回永净世,赐予四肢,成其座下护法。”
鼻息间又是一股暗香。
“想……”
他才出声,唇舌就被堵住。
楚空遥压着他痴缠,几度将鹤顶红舌尖瞬得发麻,又
鹤顶红听到这儿,蹙眉道:“一条蛇,长四肢,该是个什么怪物?那观音就不能行行好,顺便给赤练化成人样?”
“观音收服赤练时,自己都没个人样,又哪里知道何为人样,何为美丑?”楚空遥接着说,“后来那粒自混沌被观音带上去的泥点子以下犯上,触怒无相,无相观音将其关在无境之境,命赤练在外把守,赤练却化作观音之貌,遁入混沌,去私会一个鲛人,那泥点子也因此得了可趁之机,回到观音身边,对其下了诅咒。
“观音震怒,夺去赤练双足,将其打入凡尘。又说赤练既然要样貌,那便赐他一副好样貌,要扮观音,便让他自天上地下不断轮回,永生永世对过往一无所知,只能坐在莲座上扮观音。唯有一样——他若与那只鲛人相见,便能即刻恢复记忆,可代价就是看着那只鲛人在他眼前死去。直到赤练再次失去记忆,鲛人才能复活。如此,赤练唯一夙愿,便生生世世不可实现。”
鹤顶红只听到一半便说:“这观音也太狠心,如此绝情,必遭报应。”
“他遭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