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歌先时清醒片刻,只确认自己和姬差脱险,便又相互依偎着昏睡
提灯走步跟步:“几时不乐意听?”
谢九楼呛回去:“你就是说得好听。”
提灯正要反驳,忽又低头转念想,谢九楼说得也对。
便不吭声。
谢九楼等会儿,发觉后头没接话,蓦地停下:“你闷着做什?”
提灯不知道这人又发什脾气,低眼想想,轻轻哼唧声,闭着眼把脸往旁边躲。
谢九楼问:“你躲什?”
提灯睁开只眼睛:“疼。”
提灯喊疼,谢九楼心就硬不起来。
他绷着脸僵会儿,转头去找刚刚被自己扔在边外衫。
等着谢九楼发落。
谢九楼瞪他眼,手捞起提灯散发抓在背后,手掬水:“凑过来,自己洗。”
提灯就把脸埋在谢九楼手里,动不动。
谢九楼:……
谢九楼:“没有手,你也没有吗?”
提灯静默不语。
谢九楼眼看穿他肚子里几个心肠:“你也觉着说得在理?叫你找不出岔子来?”
语毕脸色更难看,甩袖子赌气走,提灯又赶紧跟过去。
回去那会儿鹤顶红和楚空遥去拾柴,剩几个小孩子在那儿。
来所有人昨夜到现在都没填肚子,拖拖拉拉撑着下山不如补补精力,二来吵归吵,那小公子还是要送回去,这耽搁,也不指望今天白天能进虎啸山,干脆停当晚,好好休息。
伸手够回来又放到河里洗干净,拧干便拿着细细给提灯擦脸。
这回手上力道轻很多,虽下擦不干净,他也不用力,来回着多擦几下。
擦着擦着,就板着脸唠叨:“起火也不会跑,着凉也不会说,花脸也不会洗!谁看着你都柔善可欺,黄毛小子也能欺负到你头上!不跟着,你这条命不知道要丢几次。笨成这样,若当真个人出来,被人卖都还帮人数铜板子!你那个远在天边阿海海,几时管过你吃这些苦头?光坐享其成罢!也不知道这种人,找他做什去。日夜惦念着,又有什用!”
提灯指尖刨着地上石子儿,心不在焉。
谢九楼眼横,转过去在溪里洗干净衣裳,起身就走:“说你几句就这副模样,你不乐意听,也不乐意管。日后你要找谁,自个儿找去,别晚上个人睡着嫌冷,又喊谢九!”
说完就甩开掬水手,又捧捧道:“躬下来。”
提灯就躬下去。
谢九楼沉默着给他洗脸。
烟灰并不容易洗下来,洗半天,提灯脸还是花。
就见越洗,谢九楼脸色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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