笤帚秧,扫帚秧,直干繁枝万丈长。
中天日月双悬镜,家家户户都清净。
水鸭几个儿,翻船倒舵儿,
世间上下无常势,家狗大怎生痴?
怎生痴?
谢九楼闻言时没忍住,垂眼偷着抿嘴笑,右脸那个酒窝在永净灯光晕下若隐若现,被提灯望,立时收敛。
正说着,三人后头不远处草堆有窸窣响动。
打眼看,囡囡娘亲从那边缓缓出来,神情已近麻木。
姜昌慌,手上琉璃灯差点落在地上,幸得被谢九楼接住。
他张张嘴,想说什,只听囡囡娘亲道:“你让抱抱她。”
…包括她娘作妾那宅子人。”
提灯明白:“卷到未知境人,除你,其他都同们先前样,被囡囡用法子,忘自己死过经历。”
姜昌默认。
“这也是为什,你不要她娘见她?”谢九楼琢磨道,“她娘只记得自己杀囡囡,忘后头事?”
姜昌解释道:“她娘到这地方,原也不晓得囡囡存在,只当囡囡已经死。只是有日,不慎被她撞见,路尾随至此,她听在院子里叫囡囡名字,便冲出来。那样态度对她,是实在没有办法。她哪是真对不起囡囡呢?对不起囡囡是。可总不能叫她看见囡囡这副模样。到时候她想起切,连那点残存在这里神识都会消失干净。”
唱着唱着,她就消失。
囡囡睡在草丛中,做场不见娘亲长梦-
谢九楼听得入神,末回头,猛地发现提灯不知所踪。
正要起身去找,恍见远处燃起冲天大火,心下更乱,提脚就要往火里冲去,谁知下回眨眼,提灯便从他二人来路上跑回来。
手已经伸过来,姜昌犹豫霎,面露不忍,轻轻把囡囡传过去。
大概囡囡睡得熟,四手交接,力道往娘那边传,她就顺势滚到娘怀里。
女人抱着囡囡坐下,在明暗交接地方下下拍着臂弯那团黑气,边拍,边唱:
盘脚盘,盘三年。降龙虎,系马猿。
心如水,气如绵。不做神仙做圣贤。
提灯问:“那在囡囡房里那些布置又是什?”
“装神弄鬼罢。”姜昌笑,“寻常人看到那屋子布置,那镜子,那画,那棺材,再好奇也该止步,哪晓得遇到你们这样不怕鬼神。”
“那敲柜子呢?”
“敲柜子?”姜昌愣,继而恍然道,“那个……”
他颇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和她玩捉迷藏,找不到话,她藏累,就敲柜子,好让赶紧找到。白日里……估计是把你当成……跟她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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