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等半晌,正要敲第三次,木门突然拉开条纸般薄缝。
凡人肉眼难以察觉,待他指节已挨上门板,门缝里也悄然窜出缕黑烟。
那黑烟动若游鱼,只盘在姜昌腹间,手腕粗条,中心浓黑,晕到外围便半透明般浅淡。只眨眼,原悄无声息圈住他整个腰腹烟圈骤然紧,似股麻绳将他套住,姜昌低眼,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把卷入房中,随即便是砰关门声响。
墙之隔二人只听见姜昌猝不及防声闷哼,再就是那阵极响关门声,登时对个眼色,提灯将碗筷放,对着墙道:“姜昌?!怎?!”
本想着听不见回应就直接冲进去,谁料下瞬他们就听那头姜昌声音隔着门墙传过来:“没……没事!你们接着吃!没事!”
“怎这说?”提灯托着碗,夹筷子菜放进嘴里,“他人很好。”
“可你还是怀疑他有问题。”谢九楼把鸡肉去皮,净肉放进提灯碗里,皮夹给自己,“常言礼不下庶人,他贫困至此,认得琉璃已是古怪,竟还说他阿妹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见外客,这是贵族规矩。再者昨夜你问出来,他家不养别家禽,偏偏那笼子鸡又只吃小米和他自己种菜,不吃别。”
提灯仍不顺着他话:“是,怎?”
谢九楼道:“他在岸边救起咱们时,说他来割草。他既不养这些,割草做什?”
提灯笑道:“所以他也没割。”
个喜怒不形于色主儿,是笑面虎,谢九楼往往只消眼就知道提灯是个什情绪。
他只当是自己厉害。
他给提灯攒好裤脚,拉着懒洋洋人起来,哄道:“别贪睡,火边上容易犯困,先出去。”
外头屋里亮堂,提灯走出来,眼神清亮不少。
姜昌端鸡上桌,正往碗里夹菜:“自己盛饭啊,先给阿妹送点去。”
“真没事?”
“真没事!”
俩人又将信将疑坐下,吃两口,谢九楼不放心道:
“是,他没割,最后两手空空就回来。他专去岸边救咱们。”谢九楼抬眼,“他怎知道们在那出事?”-
姜昌端着饭菜,站在灶房后房门口。
“囡囡,”他敲门,“哥哥进来。”
里头没声儿。
姜昌又敲:“囡囡,给哥哥开门。”
提灯问:“她不上桌?”
姜昌提提嘴角:“她……不见外客。”
说就端着碗要走,提灯对着他背影道:“你们家还挺讲究规矩。”
姜昌背影顿,只加快步子往灶台后屋里去。
谢九楼给提灯盛饭,问:“你觉得他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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