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罗师雘现在很清楚自己境地,所以没有太多狡辩,只是用些微妙技巧而已,但是上面坐着都是人精,你再避重就轻,他们也能自己抓重点。果然,大哥开口。
“朕记得你与国公并无过节。”
竟然也没有人提这件事,好像这屋中人都知道,但是见怪不怪地全当没看到。
如唐放所见,顺高祖近日确是病。
从围猎场回来他便染风寒,回宫这几日直宿在合欢宫中,原本今日没有大朝会,他不用起五更爬半夜地上朝理事,他便想在合欢宫多歇歇,晨起看眼小十四,罗氏忽然提起孔捷事。小老婆要闹家务,这原本没什,他离京个月,想着有些小事确是不成体统,便想趁着今日点点国公和皇后注意着些,原本以为两盏茶功夫就能解决,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俨然不是家务事。
唐耿眉心微蹙,快速地喝完满满碗汤药,推开高瑾递过来漱口水,目不斜视地把药碗扔回托盘里,提过精神后,朝罗师雘道:“说罢,朕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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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功夫,外面天色已经彻底地暗,夕阳转着宫墙琉璃折角,发出最后缕暗淡紫光,转瞬间又寥寥散尽,只落下幢幢浓黑身影。合欢宫外侍卫宫人站里三层外三层,各个垂眼凝眉,默不作声,这些近侍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今夜必有大事发生。
合欢宫内铜漏“滴答”声,罗师雘陈情已经结束。
算他乖觉,大致把自己做过事情交代:贺若可汗,白神教,坷尔喀酒馆,丹书,围猎名单,还有其中穿针引线,但他只承认自己做过次,坷尔喀霍塔与贵妃几次接触想要暗害陛下,他们都含糊过去,只承认贺若可汗想借白神之力谋害国公次,他曾卷入其中。
周殷原本已经进入“正事办完”低耗能状态,表情看似认真,实则走神,唐放坐在他身边,清清楚楚地听着他在心里嘀咕:“这会什时候能开完?”、“合欢宫还走不走得出去?”、“今晚睡在哪里?”、“晚上要吃啥?”乍然听到罗大人如此大费周章地谋害自己,那纷繁思绪忽然停,面露不解,看过去。
皇帝目光转到“孔捷”身上,眼露探询,唐放被皇帝忽然转来目光看得浑身紧,还以为自己开小差被抓,缓下才明白过来,兄长留自己在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可以核验罗师雘供述是否属实,可是唐放刚刚也跟着周殷在想今晚吃啥去,也就心二用听个七七八八吧,下意识嗯嗯啊啊地眨眨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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