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结论都不积极,但其中最大的变量仍然是宋朗辉。
陈琢之前并不太读人文类的杂书,昨天买李银河,腰封上推荐她和王小波的作品,那句话现在在陈琢脑海里翻腾: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连着两个晚上陈琢都睡不好,宋朗辉简直像聊斋里的妖精,陈琢怕那瑰丽的梦反反复复出现。
梦里不见,周一总还是要见。宋朗辉还是跟以前每一次片场归来出现在教室里一样,早自习的时候座位周围围着一圈打听八卦的人。陈琢
陈琢梦遗了,正常生理现象的反常之处在于梦里是宋朗辉。
陈琢之前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对宋朗辉的感觉,但最后捅破窗户纸却是因为突然转向的电影剧本和一个春梦。
从小形成的思维模式,让他处理这个问题也非常科学精神。早上起来他坐在床上放了会儿空,然后正常的洗脸刷牙早饭出门上学。放学他去书店,抱回家一堆弗洛伊德、金赛和李银河,读完他关注的章节之后,得出了结论。
第一是他喜欢同性,第二是这个同性是宋朗辉,第三是这不是病。
他还记得宋朗辉在电话里讲的,回来过完期末这一个月就要去拍最后的戏份,他演的角色有吻戏,为此章茵绮和宋璟还特地问过他自己的意愿,他的荧幕初吻,和一位男演员。
以至于陈琢在梦里都十分着急,唯恐错失先机。
多年以后宋朗辉承认,跟陈琢说起来这件事的确是他有意为之。宋璟跟他的一番谈话,让宋朗辉心里起了涟漪,于是他也要让着涟漪所及之人也跟着震荡,虽然他并没有意料到陈琢会如此坦率。即使后来两人有过争吵、难堪和分开的几年,宋朗辉也觉得那个断断续续拍电影的高一下半学期,是最好不过的日子——他跟陈琢心意相通,在彼此意识到对对方的喜欢这件事上节拍一致,整个初夏都充满桃子的香气。
陈琢的确受到震荡。晚上吃饭的时候又有些走神,接到父母例行打过来的电话也只敷衍了几句。陈启生在电话里又讲到了同事那个在马普所做研究的儿子,陈琢这次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再试图跟父亲探讨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
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金赛还在书桌上放着。陈琢心里其实有几分恍然,如果他通过读书得出的三个结论是对的,那么前路并不只是不念物理那么简单,只会难上加难。
喜欢同性这一点父母并不一定能痛快接受,这位同性是宋朗辉而他拿不准宋朗辉的模糊态度,即使已经有越来越多人认为这不是病但也无法改变另一部分人根深蒂固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