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苍默然片刻,有些想法已经快得到验证,握着长舒双手追问道:“幻族可以探知旁人记忆,那是不是,也能对记忆进行改动?譬如……”他斟酌道,“譬如,将已发生记忆除去,又给人加上段根本没发生过记忆?或者将记忆打乱,把记忆中这人做事安到那人身上?”
“有。”长舒有些无力地点头,“但那是禁术,来此等术法施法手段极为狠辣,要先将人魂魄打碎重建,才能将记忆偷梁换柱,二来修习此术时极易走火入魔
“烟寒宫也有这等人物?”容苍来兴趣,放下碗盏问道,“谁?”
谁?
长舒怔。
对啊,那人是谁?
他怔忡过后回忆许久,却怎都想不起那人容貌身份,只单单有点印象,知道以前烟寒宫也是有人爱做汤圆。
外奔去:“给长舒做样好东西。”
过好些时候,临街客房逐渐漫进楼下闹市嘈杂声,秋水镇热闹起来。
容苍端着热气腾腾青釉小碗轻轻踢开房门,鼻尖带着些灰白面粉,而长舒已穿戴规整地坐在桌边等他。
“汤圆。”容苍在长舒身旁坐下,用勺子舀起个白糯柔软小团子吹吹,喂到长舒嘴边道,“以前除夕,师傅在蓬莱最爱让给他做汤圆。”
长舒低头咬口,手磨芝麻馅口感十分细腻,微甜糯米外衣薄而绵密,入口即融,夹杂着柴火香气汤圆很快又让容苍吹凉第二个送到他嘴边。
以前……又是多久以前?
容苍原本只是随口问,没有要认真探究,眼下看着长舒嘴角笑容倏忽消失,面上云眉深锁,也意识到不对劲。
便趁此将心中疑惑试探着抛出来,又问道:“长舒……昨夜同说,那玉佩许久不雕,有些手生。那长舒可还记得上次动手雕玉是什时候?”
长舒抬眸凝视着他。
良久,才像放弃回想般,有些失落和惶然地微微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给他做?”长舒咽完第二个,口齿留香,温言问道,“这便是你做两千年手艺?”
“才不给那老酒鬼做。”容苍自己尝个,哂道,“初到蓬莱时人生地不熟,他让干嘛就干嘛,老老实实给他做两年。后来发现他这人什都能对付,汤圆便在凡间给他打酒时候顺便买。”
“这也是买?”
“自然不是。”容苍道,“长舒吃汤圆,哪轮得到别人来做。”
长舒看着逐渐见底青釉小碗,眼神又有些幽然,像是被勾起什回忆,小声自言自语道:“以前烟寒宫,也有人爱在除夕做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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